她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宋音之前就看过裴祈望的采访节目,说话的时候语调和行为特征完全就是她想要的那种感觉。
但人即使有的时候在笑可是眼底里依旧有一片清冷,这完全符合她对这个角色的形象。
“是的,但听闻是宋导演的试镜,所以坚持来试试看了。”
说完她开始表演。
当镜头对准裴祈望的时候,她早就已经调整好了状态。
一双淡色的瞳孔微微下垂,跌落在地上像一只早已经破碎的玉。
可依旧保持着那般高贵清傲的气质,唇角勾起一抹笑容,她微微扬起脸庞泛着点点湿意。
分不清那是泪水还是雨水,可那绝美空灵的容颜之中却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柔弱,又让人心疼,像泡沫一般易碎。
可不过一会儿工夫神态已然不同,心渐渐地冷却了一点温度都没有。
“是你害死了她对吗?”
跟她一起对戏的是一个资历较深的男演员。
裴祈望听到他的大声怒吼,眼底却没有浮现出一丝波澜。
“我爱你十三年,你不信我吗?”她语调很轻像是在阐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却背对着男演员,手指微微颤抖着留下了一滴泪。
天之娇女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绝望的境地,她快速地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过头。
“我是你的妻子,你不爱我你爱上了别人,也不信我却别人的只言片语。”
“别再狡辩了,她已经把一切的真相全都告诉了我,我没有想到你心里这么恶毒。”
“什么时候保护自己的老公也成了一种错误?如果我不杀了她,那么你做过那些事情就会全都被世人知道,你想坐牢吗?还是你想连累全家陪你一起?”
“可她死了!是你害死了她,我宁愿为了她牺牲!谁又要你多管闲事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把这一条命赔给她。”
裴祈望转身走的决绝,随后在道具的海边背景渐行渐远,微风拂过她的长发,她的眼泪像珍珠一般一串串地落下。
却依旧咬着唇往海边去了。
这段情绪拿捏得很好。
她也长得很上镜,拍出来的效果很是不错。
一场下来,宋音很是满意,她鼓鼓掌:“你很有表演的天赋,真不敢相信这是你第一次参加表演试镜,留下来吧咱们签个合同。”
裴祈望有些微微失神,她还没有从刚刚的片段里面走出来,其实在刚刚的试镜节目她完完全全的带入了当初的自己。
当初自己也是这般走投无路,被逼跳海 ,身处困境却又不被人信任的滋味她能够理解。
虽然只是女三的角色,不过她相信一步一步往上来总会更好的。
“我通过了吗?”
“当然通过了,虽然还有一些情绪节奏等问题,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儿,在正式拍摄的时候我会教你,咱们一起努力才能把事情做到最好不是吗?”
“可是,我额头的伤.”
“没关系,妆造老师会帮你搞定,咱们先从后往前拍,就这一段你最后创作的非常好,他们第一次开拍就先从这一段开始吧,所以头上的伤也不会太耽误。”
“谢谢导演。”
“不用谢,你是衡总夫人,来试镜已经是给我们面子了,更何况还表现得这么好,我可没有理由不跟你做这个朋友,签这个合同,往后咱们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合作呢。”
她说话客套拍了拍裴祈望的肩膀把合同递给她。
小胡走上前既兴奋又激动地看向裴祈望:“姐,真没想到你一下子就搞定了,本来我都做了万全的打算准备回去了呢,我先帮你看看合同如果确认无误的话咱们就签字。”
“好!”
二人大获成功而归怎么样都是开心的。
“小胡,我们去吃饭庆祝一下!”
“好!”
“小胡你真的很适合做一个经纪人工作很敬业哦。”
“那是当然的,我要带着向晚姐走向娱乐圈最顶端的地方!往后那就是影后级别的艺术家!”
二人说说笑笑一路,又吃了饭才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空无一人,她正疑惑发生了什么,就听见 一声脆响,她连忙前去查看情况。
方衡喝醉了。
倒在厨房,今天顾姨刚好回老家看儿子,所以也没有人在家。
“你怎么倒在这里起来。”裴祈望费力的想要去托塔可是他那么 壮实那么高大自己根本就搬不动一点。
“起来.你知道你是喝了多少酒啊。”裴祈望抱怨着。
方衡沉默着应由他生拉硬拽也起不了身。
费了好大功夫她才把人拖到了沙发上,裴祈望已经累得浑身是汗了,她脱去外套。
打开台灯,看一下沙发上倒着的方衡,只能叹了一口气随后拿出一个毯子给他盖上,刚准备转身去给他倒水,他拉住了自己的手,狠狠一拽便把人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依旧没说话。
裴祈望愣怔着,随后看向他牵着自己的手有些莫名的悸动,心脏随之跳动的厉害。
她白皙的面容上染了粉红。
方衡脸色褪红,显得顺贴了不少,连眼尾都染上了些盈盈水光,两道眉锋,高鼻薄唇。
他很安静只是躺在那里不说一句话,居然让她品出了几分与他完全不搭的乖巧。
柔和的灯光下,她坐了下来。
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他的脸庞。
看着自己手上和他手上那一对婚戒,她是觉得幸福的,可以总会感到一丝酸涩因为他占了别人的位置,这个位置明明应该是那个周小姐的吧?
没由来的失落让她心里难受不已。
“阿衡。”
“我在。”他声音微弱,带着一丝的委屈,眼角也是莫名的泛红。
她欲言又止,话不敢说出口来:“早点休息吧。”
“陪我,别走阿窈。”
最后那两个字让她听着心里一紧,她就知道他认错了人,果然把她当成了周窈吗?
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看来这些日子也只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轻轻的脱离他的手,转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