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一股不让她离开的架势。
“嗯。”她小声的点点头。
“我从来都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睡觉能这么折腾人。”他轻笑着松开了裴祈望的手,裴祈望松了一口气,尴尬地躲进了被子里头,随后又冒出一颗脑袋来轻声说了句抱歉。
方衡舒展了一下,随后道:“起床吧,洗个澡,我已经让顾姨给你放好洗澡水了。今天新公司有产品到我要先去处理,等我回来。”
“好。”
二人对视一眼又匆匆移开了目光。
氛围之中总飘荡着一丝的尴尬,那种尴尬是男女之间暧昧初期的尴尬。
裴祈望捂着脸迅速跑进浴室,匆匆洗漱好后下了楼。
方衡已经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居然有一丝空荡荡的感觉,想到这里她连忙摇摇脑袋把这些杂念都清除出去。
“小姐,快来吃饭了。先生嘱咐我把这些药都喂给你吃了。”
裴期望应了一声好,看了一下日程表,今天有礼仪老师过来教课,晚上还要去司文医生那里复查。
“哦对了,小姐,今天方先生很忙,所以这些安排都需要你自己去了。”顾姨说话的时候眼里都还带着些心虚,可是裴祈望没能发现。
“我知道的。”
裴祈望以为他忙就是单纯的一下午,可是晚上方衡也没回来,第二天早上也还是没有回来。
倒让她有些失神了。
墓园。
方衡在墓园的山头待了一整夜,风吹的他更加清醒了。
他就这样坐在周窈的墓前,一束蓝雪花绚烂的开着。
他轻轻地抚摸着墓碑,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把他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讲给周窈听,可是一阵风吹过,说过的话也都随着风消散在空气里了,周窈再也听不到了。
“她的心脏是你的心脏,那么.是不是就证明你其实还在。以另外一种方式陪着我。”
无论他说什么也始终都是自言自语,没有一个人陪着他说话,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阿窈,我走了。”
上了车,他拿起空驾驶座放着的手机,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有的是方母打给他的,问他有没有决定好婚期,什么时候举办婚礼跟裴祈望结婚,又问他裴祈望是不是怀了孩子,奉子成婚就要尽早。
他突然意识到很有可能裴祈望在宴会上反胃呕吐的时候被她看见了,所以这才引起了误会,不过也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他只回了一句会尽快商定婚期,其余的事情不用家里面操心。
微信聊天界面上他的目光停留在女孩儿明媚的微笑上,几条显眼的照片个人信息,她说自己昨天上了四个小时的礼仪课,都要累坏了。
又一个人去了司文医生那里问诊,也只是同他分享了一些小日常却没有怪他为什么没有陪自己,她很乖巧听话,也没有很闹腾,甚至没有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回君庭一号。”
“方总,刚刚董事长打电话来叫您去一趟公司。”
他刚刚上扬的眉眼此时又带着一丝凌厉:“那就去公司。”
一夜没睡他稍显憔悴,点了一根烟在车子里面肆无忌惮的抽了起来,平时裴祈望的时候他就不会抽烟,生怕自己影响到她。
这样一想他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抽烟,这些天几乎是日日都陪着她。
两根烟抽完公司也到了,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随后便大步迈进了公司,员工看见他皆是鞠躬问好。
可是在他走后又纷纷聚在一团开始议论着。
对他们看来方氏家里的两个继承人必然会因为谁管理公司儿闹得头破血流,但其实并没有。
方衡压根就没想过要继承家里的公司。
他径直走上顶楼,此时的方崇瑞因为泰和企业的事情烦得焦头烂额,本就是没有闲工夫管他的事情,他以前从来不会过问这些事情,但现在因为方衡走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他来管年纪大了,有的时候接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压力,这样他也觉得十分疲惫。
看见来人,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阿衡,你来了。”
“爸,找我什么事。”
本来是可以直接回去陪着裴祈望的,但是因为他这一耽误等到回去肯定又到晚上了,所以他心里也不是很开心,只是面上却也不能表现的出来。
“啊,没事,听你妈妈说向晚好像怀孕了,你们俩是否要尽快结婚啊?荣副总那边的项目你有没有去洽谈过,以后咱们两家就是亲家了,少不了业务上的往来这事儿你也得盯紧一些,知道吗?”
方衡点点头:“我知道。”
“还有啊,不是说好让你回来再管两天公司吗?怎么这些日子也没见你过来,我说的话难道对你来说没有用吗?你弟弟现在年岁还小,他没那个本事抢走你的风头你就放心吧。”
方崇瑞轻咳一声,想做出一副慈父模样来,可他早就忘了先前是怎么对待方衡的,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父子情分,大多都是公事公办。
其实方衡也觉得这样是很好,不用拐弯抹角,他也早就过了那个需要亲情的时候了。
“我已经测定了方案,很快就能施行新产品的事情您不用太过于担心,我会解决。不过剩下的就要看方熠自己了,方熠不是说会证明给你们看吗?你们也想要让他进步,那就放手让他一试好了。”
“他就是那种孩子脾气,你又干嘛非要跟他一般计较呢,我们做父母的也都是为了你们好,他当一个医生虽然职业不差,救死扶伤的,但是咱们家毕竟有这么大一把家业继承,你也累了这么多年了总需要人帮帮忙,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把偏心说的这么理所应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
在方衡心里,方崇瑞这个父亲当的很失败。
他顿了顿,脸上笼着一层阴云,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整个人看起来阴郁至极。
他一向都是最不屑跟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说冠冕堂皇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