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一听立马来了兴致,又赶紧问了一些细节,她拍了拍我的手:“我看着王太太这个打算不错,我也看过她家的婚礼布置,很漂亮呢,晚晚要不要考虑一下?”
王太太眼珠子一转:“要我说啊,这事是长辈做主,方太太您给定下就好了。”
这话一说方老太太就不乐意了:“婚礼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该怎么办由他们做主,咱们这些长辈操什么心?无非就是替她先选一选有哪一家好罢了,剩下的自然是由她自己来做主的,咱们也绝对不会干预太多。”
有了老太太的说辞,大家也明白了过来,这个儿媳妇儿方家格外的重视,不仅仅是重视,甚至还有旁人不能及的待遇,在以往的家庭里面像这种婚姻大事的安排全都是由父母辈做主的,没想到他们现在居然让这个小丫头自己来动手
怕是背后有极大的能力,要不然就是有很大靠山,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不过也是,前段时间她还被提名优秀新人奖演技在线,长相是独一份的,身材也不错,更重要的是背后可是荣副总撑腰,现在谁家不愿意跟她沾点光?
但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圈子里面的各位太太们就全都跑过来打探情况。
这一下子大家算是知道了,方家大媳妇儿十分受重用,方老太太也一点都不苛待,甚至很是重视。
就连婚礼这样的大事也都让给自己孙媳妇做主,从来没见过老太太对谁这样的好。
裴祈望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白素琴,她脸色实在是不大好看,原来曾经高傲的母亲在这些贵族圈子里面也只有低头沉默的份儿,显得无比狼狈不堪。
“白阿姨家里不是有婚庆公司吗?不妨也跟我们说说,我年纪小,是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全靠着各位帮衬。”
游说自己的经纪公司确实是白素琴此次来的目的。
只要公司能够跟方家再次合作,那也就说明裴氏还有戏。
也不知道是报应还是有人暗中作祟,自从裴祈望死了以后,他们裴家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合作项目全都搅黄不说,丢了不少大单子。
因此裴凛还因为这件事不断地责怪自己,说要不是因为自己当初没重视裴祈望这个女儿,现在人家飞黄腾达过来报复自己,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本来在这个家里面就活得实在艰难,这下子她更无地自容了,虽然是小辈的谩骂,但是裴凛说什么也是裴天海的前妻所生的,是裴氏唯一的继承人,她不敢得罪,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忍气吞声。
裴凛有千万种方法报复自己,他说的话难听至极,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始终觉得裴祈望这个女儿是自己的累赘,也是自己最大的拖油瓶,她把自己所有的一切的苦难全都放在了裴祈望的身上,以此想要减轻自己的痛苦,殊不知真正的苦难来源是她原本的家庭。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母亲,以前裴祈望在我们家过得什么日子,我也懒得过问,跟我没有半点关系,现在我们裴氏没落了,那个长得像裴祈望的女人别管她是不是,得先去巴结好人家,就像是当初当我爸爸的狗一样去巴结向小姐,这样我们家才有一丝能够挽回的余地。”裴凛冷着脸骂白素琴。
现在公司的企业有一部分已经是裴凛在掌管,他有说话的份儿,也有权利命令白素琴这么做,虽然白素琴是她的长辈,但在这家里依旧是毫无地位。
裴天海因为业务原因最近又总是出差,重病倒在医院,她的靠山不在了,她就只能听着继子的话来到了方家。
一进门就看见面前精致又贵气的向晚。说实话她第一眼还真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呢,可再看看又觉得不像了,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这样好的穿衣品味和这样名贵的套装她根本买不起。
她时常弯曲而佝偻的身子根本配不上这件衣服,那双带有讨好的目光像是从底层人 透上来的那种献媚讨好跟眼前这女孩儿也截然不同。
高高在上睥睨众人的目光分明就是上位者的蔑视。
因此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女儿。
可她有目的了拉着自己热络的聊天,这很奇怪,在场那么多贵妇人她不找,偏偏找上了自己,只因为自己跟她有过一面之缘吗?而她曾经在画廊跟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究竟在提点什么呢?
每每午夜梦回她都能想到自己走的时候裴祈望那双无助的眼睛,就那样大大的瞪着看着自己,却一言不发随后扬起一个微笑,乖顺的让自己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如果说她心里没有愧疚那都是假的,比起愧疚她更想逃离这个让自己陷入深渊的地狱的地方,她不想带这个女儿,其实私心里她觉得这个女孩儿是跟那个男人生出来的野种。
她不要,她不想自己血脉里面流淌着那个男人的骨血,会让她觉得很恶心。
胳膊被轻轻的靠着。
白素琴的思绪回笼,她看着眼前这个酷似自己女儿的向小姐,此刻像一只白天鹅一般雍容华贵。她笑容大方得体,一边给长辈们敬茶一边合时宜的说两句话,游走在名利场之间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鱼没有一丝的不自在,这样的女孩儿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
她从来都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女儿有半分的优秀的。
白素琴有点想要挣脱她亲热的环着手臂的动作,却再次被裴祈望紧紧束着。
裴祈望直接贴脸开大:“我一直听说白阿姨家里面有个女儿跟我年纪相仿,长得跟我很像,但是.英年早逝。”
白素琴没说话,全场也只是静默片刻。
知道内情的不知道内情的在此刻也全都没说话了。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不死的也不重要。”白素琴这样不冷不淡的讲述了自己女儿的死。
就好像在说一个陌生人一样。
裴祈望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像是日落沉沦的太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