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惜嚣张的表情变成了疑惑。
“你就问这个?”
左曜宸:“你明知道,傅沉璟不怀好意。”
季予惜:“这是我的事,和左先生你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左曜宸的声音里染上了愠色,脸庞紧绷着。
“徐合欢,你根本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季予惜直面着他。
“那你说,我到底做了什么!”
左曜宸看着她那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口吻里的责备也多了一些。
“我会摆平这件事情的,但我希望你,下次如果遇上这样的事情,多为小羊羊想一想!”
季予惜听出了兴师问罪的意思。
“摆平?你替我摆平?”
她冷哧。
“我让人打左牧深的时候,就没想过要让你摆平!”
左曜宸又沉默了。
两人陷入冷战之中。
忽然,季予惜的电话响了。
她还没接。
左曜宸便先她一步,将手机拿走了。
“是傅沉璟打来的,你别接。”
季予惜伸手抢了两把,没抢到。
“左曜宸,你真是莫名其妙啊!”
电话接通,傅沉璟的声音传了过来。
“人已经送到医院了,现在已经进了急救室,能不能醒来,就看他,也看你的造化了。”
“这家伙是宋家最受宠的小儿子,如果他真的折了,宋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会尽量替你摆平这件事情,但你要做好准备,现在就买机票走吧,找一个能落地签的国家,先过去,再慢慢想法子。”
他的声音压低了,似乎是躲到了某个无人的地方打了电话。
“我想不通,合欢,你的医术你应该自己清楚,你为什么非要逞能?”
“算了,都是怪我,是我没和你讲清楚,这个事情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已经让我的助理替你买机票了,你现在就带上孩子去机场吧,一定要快,身份证号发我一下。”
此时,左曜宸才说话了。
“你放心,我会替合欢摆平这件事的。”
傅沉璟那边默了默,也不问为什么左曜宸拿着她的手机。
“也行,让合欢尽快出境吧。”
电话挂了。
左曜宸将手机放下,兴师问罪道:“你现在知道你闯了什么祸了吗?”
季予惜抱着胳膊:“我不知道!”
左曜宸分析:“那个人本身不过就是个废柴,但是他的母亲,是个人物,曾经是我舅母,在傅家生下了一个女儿,后来改嫁到了宋家,才生了他。”
季予惜:“能从傅家这种家族里全身而退,也是厉害。”
左曜宸气得狠狠地抽了一口凉气的。
“徐合欢,你还没意识到吗?你治死了她宠爱的小儿子,她会让你偿命的。”
季予惜翻了个白眼。
不管是傅沉璟还是左曜宸,都没相信过她的医术。
“既然是我治死人了,那一切我自己摆平,我不需要你们。”
说完,起身离开。
左曜宸并未追。
“你这几天就在家避避风头吧。”
左曜宸起身,看了看手机。
已经数个电话打进来了。
他拿着手机出去了。
很快,左曜宸就到了附近最大的一家私人医院。
巧合的是,左牧深和宋家那位都在这里抢救。
更巧的是,和左牧深一起被打的宋褚,也是宋家的,和被治死的那位,是同族。
私人医院门口,不断有豪车进出。
左曜宸脚步匆匆地到了急诊室,只见几间急诊室都是灯火通明的。
医生护士急匆匆地进进出出。
门口的家属越聚越多。
左曜宸刚出现在走廊上,就被傅沉璟给发现了。
“你怎么来了?”
傅沉璟看了看周围,低声问他。
“你放心,那家伙的死,大概率跟合欢没直接关系,要是有关系,我也能摆平的。”
“你还是让她赶紧出国吧。”
虽然责怪季予惜随便出手,但傅沉璟知道自己的责任更大。
左曜宸:“情况怎么样了?”
傅沉璟瞄了一眼急诊室,“还在抢救呢。”
傅沉香急得在急诊室门口走来走去。
“小弟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你让我怎么跟妈妈交代啊。”
左曜宸拍了拍傅沉璟的肩膀:“这件事情,我来替合欢处理。”
傅沉璟很是诧异。
“你替她扛了?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事情吗?你替她扛?你以什么身份来扛?”
左曜宸还没说话,一个跟傅沉香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中年女人进来了。
包臀裙干练又凌厉,似乎还带着职场的煞气。
她大步走来,面容焦急,但情绪被控制得很好。
“妈!”傅沉香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白超越却比自己的女儿淡定。
“不要着急,你弟弟会没事的。”
在职场上,她是无懈可击的女强人,哪怕是此刻,她也是临危不惧,没有丝毫慌乱。
傅沉香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将今天的事情说了。
傅沉璟赶紧过去赔礼道歉。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出来的,不然,他也不会出这种意外,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白超越并未看傅沉璟一眼。
“等我儿子出来了,我再跟你算这笔账。”
白超越忽然看见了左曜宸。
“曜宸,你怎么在这儿?”
左曜宸:“家里人在外惹事了,被人打进医院了。”
隔壁几间急诊室还在抢救,左曜明和蓝婉芳还没来。
忽然,一个急诊室的灯灭了。
傅沉香傅沉璟和白超越立马迎了上去。
“医生,我儿子还有多久时间?”
她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将失去儿子的事实。
可镇定的声音里还是带着哭腔。
没想到,急诊医生却露出了一脸疑惑。
“你儿子……他没事啊?只是喝醉酒睡着了。”
白超越神色黯然:“医生,你不用安慰我了,我儿子患有非常严重的睡眠障碍,我们寻医问药多年了,一直没有结果,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傅沉香扶着自己的母亲,也忍不住落泪。
“弟弟这些年活得太辛苦了,为了给他治病,我们走遍全球,他这辈子大半时间都在治病,或许走了也是个解脱。”
医生:“……”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病人已经在他们医院的档案里了。
从小就有睡眠障碍,遍寻名医,无果。
连普通安眠药都对他无效果了。
他甚至开颅手术都做过两次了。
可是没有效果就是没有效果。
但是,就在刚刚,他已经确认过好多遍了。
他,就是睡着了。
而且睡得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