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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历历在目

    喂,塞尔达尔同学…你恼怒了吗?”不——…并无此意。瞧我这副笑靥,何来怒火呢?

    在星辰之谷的厨房里,瑟尔蒂的烹调技艺平平,洗刷杯碟的动作笨拙,节奏失调。往昔,这繁琐的工作总由那位银发少年悄然接走,尽管他并未对此表达过多喜爱,但他总是顾及塞西尔的情绪,一力担纲,无半句抱怨。此刻,少年已然离去,不复陪伴她,默默做她厌烦的工作。

    于是,她只能强自克制满心烦躁与不愿承认的失落,加大力度洗涮碗碟。

    由于与玛诺丽特鲜有激烈的分歧与拌嘴,塞西尔一时之间也难以确定应该如何和对方相处。只是静静坐着,看见玛诺对她的冷漠与英理里、塞尔达尔亲昵互动的场面,她心如刀割,然而明白自己并无抱怨的权力,唯有故作无恙,假装一切一如从前。不过,当她倔强的神情在银发少年悄然出现在身边的影子下消失时,一切有了改变……这还真是少见的画面,你竟主动做起家务,塞西尔,这不像是梦境。玛诺里带着玩世不恭的神情站在一边调侃,他只抱住双臂,以久别重逢的老友语气和瑟尔蒂交谈。虽以此轻松之言开篇,他却没有如同过去那般替她收拾残局。此刻,那些已成为她自身的事情。他关心的程度仅止于此。实话讲,玛诺对待如此高傲而又矛盾的星辰之谷·塞西尔,很难孕育厌恶与倦怠。哪怕争吵,哪怕误解,分离之后他对昔日只有塞西尔伴其左右的岁月仍历历在目。此次造访看到塞西尔因争吵显得格外颓丧,他也深感歉意,想是他的缘故,将那位骄傲的少女变得脆弱不堪。

    因此,不应搁置问题于不顾,让痛苦滋生蔓延。塞西尔与玛诺的关怀方式颇为特别:不会互相安慰,只在孤身一人时悄然走到对方身边,闲聊共度时分。这样足以为彼此送去安抚,无论争吵多激烈,如此也能冰释前嫌。这便是他们和解的暗语,无需多余的承诺。只要践行那颗“永远相互伴随”的决心,便算不上真正的割席。瑟尔蒂愣了愣,随后轻笑低垂首,二人如同默契十足的搭档相互玩笑嬉戏……

    玛诺,难得啊,终于不再像妈妈一样在我耳边碎碎念了。“我说过那种能胜任晚间家庭伦理剧的唠叨形象不适合我。玛诺大人难道就不可能演一回受人喜爱的角色吗?比方说,做个知心大哥哥?虽然我对女孩的情感咨询一窍不通。”

    “那么,你是哪里来的胆量,梦想变为少女漫画的男主角,一个从前从不和女孩来往的单身汉。”——…塞诗子小姐,能否给我换一下角色?我很想试试男主角的感觉—反派也可,毕竟能与女主角共谱对手戏。“那也要看女主角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单方面的幻想可是没法演出的好反派先生。青梅竹马依然是青梅竹马,你的眉头微抬,我已经知道你是想缓和尴尬的氛围了。”除了这个,我也做不了什么呢…她内心苦笑。明明如此相知,情感纽带仍然维系,却无法更进一步与他倾谈。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关系的悲剧。仅隔着二十厘米,却无法再靠近。而在她心中,玛诺已成为理想化的存在,本来,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扮演备受青睐的角色,比她更受欢迎,甚至能吸引众多学校里少女的青睐。但他放弃那样的机会,转而留在原地,陪伴停滞不前的她,也断送了自己的后路。明明,这是一个轻易就能明白的事实。

    他的隐藏从来笨拙,纵使完美无瑕,也会被我觉察。然而,如今恍悟,是否为时已晚?

    如此生疏地喊他名字,他并无异样神情。他的目光依旧温和,仅仅是温和,而非柔情。我,是不是成了你的麻烦?

    瑟尔蒂轻轻抬头,审视着这个不知何时起变得些许陌上的少年。玛诺微愕,随即露出了让她安心的微笑:“塞西尔,你还是一如既往啊——不能照顾自己,性格又阴郁,很难找到朋友,确实是个令人头痛的角色… …我们一起郊游的概率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