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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上花笺便遇上的是个难缠的游魂,要不是有师父送的法器相助,恐怕还要花费更多功夫。

    不过效益也是明显,这样有些气候的野鬼,消灭一只能抵得上平日里的三只。

    只是花笺再怎么紧赶慢赶,回到国公府自己的房里,还没等睡下几个时辰,又被国公夫人给拽了起来。

    这已经是花笺打的第八个哈欠了,传染的身边帮忙梳头的采莲也犯困了。

    她赶紧摇了摇头,让自己努力清醒,然后小心的在花笺的发髻上别进一枚玉簪。

    自家这位小姐哪儿哪儿都好,脾气,性格,容貌都是极为出挑,礼仪也在许姑姑的教养下越来越规矩,

    只有这通体打扮,实在不愿意穿的更华贵些。

    那些漂亮的衣裙,一直摆在衣橱里吃灰。

    采莲看着自家小姐迷迷糊糊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

    小姐这样,是赢不了大小姐谢宝珠的啊。

    因为国公夫人的态度,采莲这样的贴身丫鬟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国公夫人想要将大小姐谢宝珠的亲事让给真正的嫡女花笺的,

    但是二小姐从来性格温良,不争不抢的,这哪里能抢的过大小姐啊。

    唉!

    采莲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直到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终于打扮好了的花笺顶着终于稍微清醒了些的脑袋出了院子,

    门口是早就等着的国公夫人,看在打理的漂漂亮亮的花笺很是满意,

    只是再看第二眼,便微微蹙起了眉头。

    “怎得如此素净,今日是中秋家宴,到时候国公爷还有哥哥都回来,怎么也不再华贵些,衬托我们雪儿的貌美。”

    国公夫人的目光落到几个婢女身上,眼见她们就要下跪认错,花笺连忙拉住国公夫人的手。

    “母亲,别生气。都是我这样吩咐她们的,女儿实在不喜欢那些繁琐的衣裙,穿在身上难受的很,恨不得立刻脱了,还有那些珠钗,那么多戴在头上压的头都痛了,母亲你最好了,你就体谅体谅女儿吧,再说了,现在这一身不也挺好的吗,简单大方,只要规矩不错,不就好了吗?”

    花笺真是拿出了十足的嘴皮子功夫,好说歹说终于将国公夫人给哄好了,

    她是真担心国公夫人因为这件事处罚这群小丫头,到时候又是一笔可怜的功德开销。

    好在国公夫人也没再多说什么,本以为自己这个女儿回来后多少也会产生些不满,觉得自己之前的日子辛苦。

    没想到这哪里是不满,分明是太满意了,才会处处都挑拣最朴素的吃用。

    她可是从照顾花笺的丫头那里知道,平日里的花笺用餐,连肉食都不肯多用两口,只顾着吃些素菜。

    国公夫人知道后,只当是女儿还没有适应过来,下了命令让厨房多做些荤素兼备的菜品送去,这才安下些心。

    平日里若无大事,更是不肯触碰那些替她精心准备的衣裙,明明这个年纪的贵女都是最爱漂亮的年纪,

    但花笺只要稍微不注意,就又将那身洗的发白的道袍给翻了出来套在身上。

    这让国公夫人又难过,又心酸。

    总觉得亏欠太多,才让花笺好好一个世家贵女,顶顶好的身份背景的姑娘,长成了现在这样。

    这些幸好国公夫人没有当着花笺的面上说,不然恐怕花笺又要莫名其妙很久。

    她只是觉得道袍常年穿着舒服,比那些衣服裙子都轻松的多,怎么就成了可怜?

    不过这些都不至于放到现在说,中秋宴会一般都十分受重视,

    国公府也是提前一两月便开始准备了。

    花笺最近加大了的灭鬼活动,也是因为,这场宴会多半要吃下去不少珍稀食材,提前将要消耗磨损的功德给挣出来,

    而白日又要学那些规矩礼仪,自然只能黑夜去。

    这就导致黑夜白天都不停歇的花笺,最近总是犯困。

    哪怕走在路上,跟在国公夫人身后,也走的浑浑噩噩。

    不过周身礼仪倒是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

    毕竟这些时日,累是真的累,但效果也是真的好。

    有时候晚上结束的早,回了房间,花笺还要拜托幺娘从美人瓶里出来,再监督着练习个两遍。

    察觉到前面的国公夫人停下了脚步,花笺赶紧回神,将自己的身形也给稳住。

    她抬头看去,只见屋内已经坐了不少的人。

    眼熟的有那位威严的祖母,祖母旁边正有些怯怯低头不怎么言语的谢宝珠,而正座位上,还有一位形态严谨肃正的中年男子。

    他的左手边,又隔空坐了两位男子。

    见国公夫人进来,身后还跟着花笺,正座上的男人也就是国公爷略带激动的直了直身子,两位一同回来的哥哥,眼神中也带着好奇与关切。

    国公夫人将花笺从身后拉了出来。

    “来,雪儿,这是你父亲,和两位哥哥。”

    知道这是国公夫人特意给的展露机会,花笺虽然心里有些无奈,但还是按照许姑姑的教导,规规矩矩的向屋里的人行了个礼数。

    “知雪多年未归,劳累父亲母亲挂念,今日总算缘到,知雪在这里见过父亲,见过两位兄长。”

    一套说辞连带着行为动作,都做的规矩漂亮,行云流水,这让原本看不惯花笺的祖母也稍微宽慰了些眉头,

    更别说是那个一直有些期待的国公爷。

    此时这位看起来十分严肃的男人,眼眶都有些微红,但仍旧秉持着沉稳的面貌,只是接连点了几下头。

    “好,好。我的儿,你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国公爷赶紧让国公夫人带着花笺入座,花笺坐在两个哥哥的旁边,看着年纪稍微大些的大哥,那个脸黑些,气质也更跳脱的,该是二哥,

    此时大哥正是小声开口问询,

    “知雪这些年辛苦,其间遭遇母亲前几日已经书信中交代,只是当时书院未能有假,没能回来探望妹妹,还请不要怪罪。”

    大哥眉眼上带着同样的欣喜,只是克己复礼,态度端正,言语中也带着对花笺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