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冉在跟萧玄说完京城北五环外武道协会今天要举办年会,并介绍了他们定下的规矩后,又在兜里摸索一阵,边找边苦笑着开口:
“大师兄,我爷爷去世后,北五环外的这些个武馆的馆主们,倒是很遵守他们订立的所谓规矩。”
“甚至于他们开年会,还给我也送了一张请柬。”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从兜里掏出那张请柬递到了萧玄手里。
萧玄抬手接过,眯着眼睛盯着手中这张大红色的请柬,眼神中多了一丝少见的冷厉。
这些个道貌岸然的武馆馆主们不是陈已锐的对手,就联合起来凑了好几千万从外面请到崆峒剑派的神境强者,将陈已锐杀死后,连他唯一的后人和他门中仅有的几个小女孩儿都不肯放过,隔三岔五教唆一些泼皮混混去找陈氏武馆的麻烦,目的就是让失去了庇护的陈家武馆彻底关门。
如今他们开所谓的年会,重订规则,分配利益,还装模做样的给陈冉冉送了份请柬,无非就是想虚伪的证明,他们只是按照规则行事——
可他们却完全忘了,华夏国内最大的武道协会曾定下的规矩——
武馆馆主间的生死斗,绝不可借他人之手;更不可对战死战败者进行侮辱,因此,他们花重金请到崆峒派
副掌门、又将陈已锐的尸体扔在擂台上户任其被暴晒了七个日夜,这件事儿,似乎再怎么说,也不符合规矩。
所以,此刻,这张朱红色的请柬在萧玄眼里,便是彻头彻尾的嘲讽。
想到这里,萧玄微眯着眼睛,淡然开口:
“这群道貌岸然的家伙,可是够猖狂的!”
“不就是欺负我陈家通臂拳无人么?”
“既然这些蝇营狗苟的家伙聚在一起,那倒是省了我一家一家过去讲道理的麻烦。”
“诸位师妹,人家既然都给咱们送来了请帖,那咱们可不能浪费了人那么多馆主的美意。”
“雪姬,带我几个师妹去买几身衣服,既然参加年会,总不能落了陈氏武馆的名头。”
说这话的时候,萧玄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轻笑。
虽是在笑,却让人有一种身处地球两极的刺骨冰寒。
……
华夏从来都有一句古话。
叫穷不习武,富不读书。
练武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有钱人才能接触到的东西,穷人练的不是武道,只是最浅显的武术,通俗点儿讲,就是连武道入门都谈不上的拳脚健身功夫。
因为入门的要求颇高,再加上武馆的师傅们又掌握着真功夫这个稀有的资源,所以自然能够得到有钱人家那些弟子的孝
敬和,从而过的有滋有味。
都是有钱人,习惯了品质生活。
北五环这群武道界的大佬们要开年会,自然不可能让场子看起来寒颤。
年会举办地点,就定在八达岭脚下的八方大酒店。
这家酒店,毗邻八达岭。
是京城北五环外仅有的两家五星级大酒店之一,装潢极为豪华奢靡。
武道协会的人承包了酒店最顶层的餐厅作为他们年会举办地。
至于时间么,则定在傍晚八点整。
……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就到了下午六点五十分。
晚霞漫天,夕阳斜照,将太阳最后的余辉洒在不远处崇山峻岭交相辉映的八达岭城头上,将点缀在青葱翠柏中的烽火台映照如星。
天地有大美,却无言。
而站在八方酒店的顶楼,恰好可以将这样的胜景尽收眼中。
作为京城北五环外最大的武道协会,年会举办地的布置自然是极尽奢华,无比大气。
期间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干净的餐桌上更是摆满各类珍馐,任人自取。
许多身穿晚礼服,身姿不俗的妙龄女子,捏着透光的葡—萄酒杯穿梭其中。
要说搞这么大的阵仗,铁定钱不少花。
可对于随便收个关门弟子就差不多收个几十上百万的武馆馆主
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彼时虽然距离武道协会的年会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可宴会厅里,已经挤满了往来的宾客。
这里面,有西装革履的商界大佬,也有穿金带银、打扮妖娆的名媛贵妇和千金小姐们,当然,要说最多的,那肯定还是今晚年会的主角——
各个武馆压箱底的武行师傅们。
这当中,有个身材壮硕,背负双手的中年男子,此刻正漠然站在顶楼落地窗前,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天边将坠的夕阳和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的八达岭城墙,颇有点儿于无声处指点江山的意味。
片刻的沉默后,一个立在男子身边儿,身姿妩媚娇柔的女子,浅浅笑道:
“韩会长,如此良辰美景,怎么一个人凭窗远眺,是单纯的赏这将逝的美景亦或者说,是想起了什么人呢?”
听到身后声音,被称作韩会长的中年男子微微眯眼,淡声回道:
“两者都有吧,景色确实不错,但这转瞬即逝的美景,倒是让我想起了我那个凄凉死去的师傅,毕竟,他开武馆的时间,就如这良辰美景般,转瞬消散……”
“一眨眼,他都死了一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日后就是他的忌日……”
“虽然再怎么理念不合,他也是传
我武道的师傅,等这场年会办完,我这个陈氏通臂拳的大徒弟,得回去给他上三柱香。”
这位韩会长,大名韩光。
现在是京城北五环京燕区武道协会理事会会长,京燕区武行的牌面人物。
只不过,他曾经的身份,却是陈已锐离开萧家后,收下的第一个弟子。
陈已锐被人打死后,便是他仗着大师兄的身份,联合几个愿意跟他合作的师弟,夺走了陈氏通臂拳这个天然的金字招牌。
所以,他就是那群变成汉奸的人的领头人。
至于此刻站在他身边儿的妖娆女子,则是叫秦妍然,乃是京燕区人尽皆知的交际花。
秦妍然捂唇一笑:
“没看出来,韩会长还是个孝顺弟子。”
说话间,秦妍然扭—动身姿,不露声色的往韩光肩膀上靠了靠。
韩光面色郑重: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虽然我这个师傅不识时务,最后凄凉落幕,但再怎么说,我韩光也是承他传授了三招两式的恩情,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的。”
他说的满脸正气,可手上却是不怎么老实,两句话的功夫,已经在秦妍然的身上游走了大半。
虽说眼下的时间还没来到春天,却丝毫不妨碍那些个无耻之徒,随时随地的散播春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