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第一次来这里吃饭打算吃霸王餐的时候都曾经坐过这张桌子,但都会被伙计提醒请给有需要的人让座。
时间长了,大伙都自觉放弃了这个风水宝地,把它留给了有需要的人士。
“来了来了!”
店里吃饭的人有不少小声提醒同桌,但每个人该干啥还干啥,顶多只用眼睛瞥了一眼大门的方向。
从大门外走来一个瘸子,拄着根拐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身体还要晃动三下,像是随时都会跌倒一般。
“哈哈,上次瘸腿老刘前来的时候走一步才晃两下,这下有的小顺子好看了!”有人低声笑着说道,满桌的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瘸腿老刘尽管走得很慢很辛苦,但他脸上却流露出喜悦的笑容,因为今天又能够吃上一顿异常丰盛的大餐,只要不浪费,想吃多少就多少,吃一顿能管三天的那种。
在霸王餐,他甚至还吃过普通人一辈子也吃不上的魔兽肉,最为关键的是不用花钱,只要自己跑得够快,就可以不用花钱。
要论逃跑的速度,老刘对自己还是有点信心的,虽然自己瘸了一条腿,霸王餐里的那帮怂包伙计照样追不上自己。要是自己的腿还没瘸,老刘甚至都会把自己名字改成博尔特·刘。
只是可惜了酒楼的老板,也不知道在哪里找了一帮这样的怂包伙计,这样吃下去不会被吃破产吗?
不行,为了细水长流,今日得少吃一点,今天只吃一顿能管两天的那种。
瘸腿老刘还在朝着门口的桌子艰难前行的时候,后面出现了一个老妇人,她的怀中抱着个小女孩。小女孩像是睡着了,窝在老妇人的怀中一动不动。
老妇人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路。尽管她走得很慢,但还是后来居上,提前于老刘坐到了门口的餐桌上。
“张婶今天有些不对劲啊?以往每次来吃霸王餐时,她脸上都会带着做贼一般的喜悦,今天一丝看不到,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不知道老王会不会帮忙。”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王已经够意思了,要是个个都帮,就算思聪家的老王来也顶不住啊!”
瘸腿老刘终于也走到了饭桌前坐下了,与张婶同桌而坐,两人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穷苦人家之间都不会为难对方的,他们早就习惯了拼桌。
“老刘,今天吃些什么?”店里的伙计上前招呼。
老刘收起喜悦的神色,正襟危坐,化身刘大爷,严肃的点起菜来,“老规矩,粉蒸肉、红烧扣肉、狮子头、四喜丸子,一样上三份,不,一样来两份就够了!”
“老刘,你往日里都是点三份的,两份够不够你吃?”伙计贴心地提醒老刘。
“够了够了,最近在减肥,少吃点油腻的食物。”老刘一本正经回答。
“好嘞───粉蒸肉、红烧扣肉、狮子头、四喜丸子一样上两份!”
报完老刘的菜名之后,伙计又问老妇人:“张婶,今天你想吃点啥?”
张婶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好像根本没听见伙计的话。
“张婶,张婶?”
老妇人还是没反应,伙计犹豫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老妇人怀里的小女孩,随后自作主张为张婶点起菜来。
“好嘞───粉蒸肉、红烧扣肉、狮子头、四喜丸子外加什锦八宝饭各一份!”
期间马踏天他们也点好了菜,还特意要了一缸子黄酒,兄弟几人慢慢吃了起来。
瘸腿老刘吃的非常快,像是已经饿了三天的人。
没多时,面前的食物被他一扫而空。老刘意犹未尽的打起了饱嗝,一脸满足之色。
老刘拿起桌上的牙签,假装剔起他那缝隙足有一指宽的牙来,眼睛四下打量酒楼里伙计的位置。
此刻他的身边十丈之内没有一个伙计,小顺子更是不见人影。
谁都没注意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瘸腿老刘拉开长凳,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来,然后朝着门口疾步“跑”去。
只要出了酒楼的大门,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出了这扇门自己就安全了!
然而就在老刘转身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酒楼里的食客几乎有一半的人大喊了起来:“小顺子!有人吃霸王餐要逃了!”
老刘不见一丝慌乱,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妒忌,赤裸裸的妒忌!这帮瘪犊子,自己跑不掉,却一个个眼红俺老刘的速度。喊吧,你们喊破喉咙都没用,这点把握俺老刘还是有的。”
唐果和南宫宇稍稍皱眉,这些人怎么那么缺德,人家一个瘸子容易吗?这样的人也要通风报信。
看着以龟速逃跑的瘸腿老刘,二人不禁为他当心起来,心中默默为他加油:“快点!再快点!马上就要到门口了!”
就在这时,小顺子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带着几分怒意:“谁?!谁这么大胆,敢在霸王餐吃霸王餐!”
小顺子的身影迅速从一间包厢中冲出,目光如炬地扫视四周:“吃霸王餐的人在哪里?”
众人齐齐指向门口:“是瘸腿的老刘!”
“老刘,给我站住!”小顺子大喝一声,转身便朝门口追去。然而,他转身过急,未曾留意身前横着一张桌子,来不及躲避便一头撞了上去。
“哐嘡哐嘡”的声响中,桌上的碗筷、地上的凳子被撞得七零八落。
小顺子顾不得收拾残局,避开桌子继续追赶老刘,却不料被一条倒地的长凳绊倒,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摔在青石地板上,那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
“哎哟哎哟,痛死我了,老刘你个王八蛋!我一定要把你抓住!”
小顺子趴在地上哀嚎了半天才艰难起身,此时老刘距离大门只剩一半的距离了。
“别跑!”刚爬起来的小顺子拔腿就追,却未料到脚下一绊,再次被一名食客伸出的腿绊倒。
于是,小顺子再次飞了出去,重重摔在青石地板上。
“哎哟哎哟,痛死我了,老金你个狗 日的!拜托管好你的第三条腿,别乱抖出来害人!”
就这样,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小顺子被顺利绊倒了三次,等他赶到门口时,老刘的那一条瘸腿已经踏出了门槛。
老刘并未急于逃离,而是停下脚步,悠然自得地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一步三晃地慢慢离去。
看着老刘离去的背影,小顺子气急败坏骂道“死瘸子,下次我一定抓住你!”
当小顺子骂骂咧咧到后厨找老王擦药去了之后,张婶面前的东西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但那碗什锦八宝饭却一口没动。
什锦八宝饭甜香软糯,口感丰富,往日里是小女孩最为喜爱的食物。可今日小女孩依旧趴在奶奶怀里,未曾吃一口。
张婶茫然的四周一看,发现没人留意自己,伙计都离自己很远,于是她站起身来,抱着孙女加快脚步就朝大门走去。
这回还没等众食客呼喊,就在张婶即将跨出大门之际,一个身材略显矮胖、头戴圆毡帽的小老头突然从后厨冲出,正是这家霸王餐酒楼的老板老王。
老王对着张婶的方向怒不可遏地大喊:“拦住她,别让她逃了!小顺子,你这混蛋跑到哪儿去了?”
店里的食客们全都懵了,从霸王餐酒楼开张以来,还从未听过掌柜老王亲自出来堵吃霸王餐的人,老王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在张婶即将踏出门槛之时,一个人影突然从门外冒了出来,伸手拦住了老妇人。
突然冒出的人正是小顺子,原本该在后面抹药的小顺子却神奇地出现在酒楼门外。
“张婶,不好意思,你被我抓住了,留下来接受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