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国家成立以来,从未发生过如此严峻的局势。这一危机已超越地方政府的决策权限,必须由国家最高决策层来作出决定。
会议结束后,专家团队立即连夜赶往首都。抵达当天,相关部门便在深夜紧急召开会议,明确抗疫行动的紧迫性。
钟山和李兰院士,尽管是权威专家,但他们同时也是年事已高的老人,一位七十多岁,另一位八十多岁。这一细节凸显了情况的严重性。
在会议上,院士们一致建议立即封城。
次日,国家领导人特别邀请钟山和李兰院士参加重要会议,并在会议结束后亲自护送两位院士离开。
病毒迅速从江城蔓延,许多从江城返乡过年的人引发了第二代感染,甚至导致了聚集性疫情的爆发。得知这一消息的李兰院士立即向上级汇报,再次强烈建议封城。
“鉴于当前疫情的发展态势,江城必须立即封城。封城的时间绝不能拖延至大年三十,否则疫情将会在全国范围内大规模扩散!”
次日,江城正式宣布封城。
消息一出,举世震惊。
在江城周边的一处军营中,二营三连的士兵们正全神贯注地观看电视上各地领导为即将奔赴江城支援的白衣天使们送行的庄严仪式。
屏幕中,慷慨激昂的声音回荡在军营的每个角落:“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场关乎国家命运的战争。我们的民族从来不缺乏在国家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英雄,这次,轮到我们的白衣战士挺身而出了……”
听着电视里慷慨激昂的声音,战士们一个个拽紧拳头,心里都憋着一口气。
保护国家、保护民众一直是人民子弟兵的职责,然而这次,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衣天使们冲锋在前,自己却无法提供实质性的帮助。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们倍感憋屈。尤其是想到某些国家的无耻手段,更是让他们愤慨不已。
“立正!”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唰”全体战士条件反射般地站得笔直,双手紧贴大腿两侧。
进来的是连长。
“同志们,刚接到上级一个紧急任务,”
连长扫了一眼站得笔直的战士,宣布道:“同志们,刚刚接到上级的一个紧急任务。由于疫情爆发得过于迅猛,江城的医务人员已经严重不足。上级决定从我们人民子弟兵中挑选部分人员支援江城,协助医务人员完成一些我们力所能及的任务,以便他们能够更好地救治病人。”
“这次任务充满了危险,你们将直接面对已经被病毒感染的患者,每个人都可能面临被感染的风险,甚至有牺牲的可能。”
在疫情初期,人们措手不及,还没找到有效的医疗手段,一切还在摸索之中,感染成重症的死亡率不低,甚至医务人员感染牺牲的已经有好几例了。
可以说,初期感染的病人主要靠自身抵抗力来硬抗,抗不过的那也就过不了这个坎。
连长继续说道:“考虑到病毒的危险性,这次任务是自愿的,如果有不想去的同志,可以选择不去。。”
他巡视着眼前这些年轻的面孔,有的还带着些许稚气,但没有一个表现出犹豫。
“报告!”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喊出这声的是“小凳子”,一个来自北方的新兵,今年初入伍,是全连中最年轻的战士。他性格活泼,天真无邪,总是能给战友们带来欢笑,是连队中的开心果。
“我……”
“小凳子,你这个胆小鬼!”
小凳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同样年轻的战士打断了。这个人是“小桌子”,与小凳子同龄,两人关系最为亲密,平时形影不离。
小桌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有愤怒,也有不甘,还带有一丝被侮辱的神情。
“报告连长,俺不是孬种,俺们三连就没有孬种!”小凳子大声吼道。
“真正的枪林弹雨俺都不怕,还怕这小小的病毒?俺从小就怕打针,就想跟连长请示下,万一俺被病毒感染了,可不可以只吃药不打针。”
“哈哈哈!”战士们爆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小桌子朝小凳子悄悄地树了个大拇指。
……
转眼间,春节已悄然来临。
庚子年,正月初一。
天空阴沉沉的,与往年相比,气温并未显得特别寒冷。
通常这样的天气是不讨喜的,要不天气晴朗,方便大伙走亲访友,要不干脆温度更低一些,低到能下一场大雪年味更足。
只是天不遂人愿,人们等到的不是太阳,也不是鹅毛大雪。
“轰隆隆!”天空传来阵阵滚滚沉闷的雷声,等来的是闷雷。
村中的老人们纷纷抬起头,目光凝重地望向那阴沉的天空。
【正月打雷坟堆堆,二月打雷麦堆堆,三月打雷糠壳飞。】
这是农村的一句俗语,意思是指正月打雷是相当不好的一个年景,预示着不祥之兆,被称之为鸡飞狗跳年;而二月打雷,则就属于正常,而且还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年景;如果是到了农历的三月开始打雷,更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景。
“这有多少年没在正月打过雷了,这庚子年怕是不太平啊……”守在村口路障边的老村长吸了口旱烟喃喃自语,烟斗的火星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庚子年的春节绝对是神州人民过的最难忘的一个春节,为了抗疫,过年不走亲,不访友,不聚集,村村封路,路路设卡,举国防疫。
小凳子最终还是没逃过被扎针的待遇,他在执行任务时不幸感染,病情迅速恶化,从轻症转为重症。
以往总是想方设法逃避打针的他,这次却异常配合,因为他心中只有一个愿望——尽快康复,重新回到战斗岗位。
尽管医生尽了最大的努力,小凳子还是从重症转为危重症,在跟病毒抗争七天后,这位年仅十九岁的年轻战士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小凳子——!”小桌子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医院的走廊里回荡,仿佛要冲破天际,直冲云霄。
“敬礼——!”小桌子亲自推着小凳子的遗体,缓缓前行。走廊两旁的战友们纷纷举起右手,行军礼,目送这位英勇的战士最后一程。透过防护服的眼罩,可以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的泪光。
病房内,几位同样感染病毒的战士,站在病床边,猛地举起右手,向小凳子致以最后的敬意。
由于动作过于剧烈,手背上的针头被猛地抽出,鲜红的血液顺着他们的手背缓缓流下,但他们依然一动不动,宛若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