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珩进殿的时候整个人湿漉漉的。
沁婉见他手上拿着两坛酒,脸色复杂,眼眸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凄凉感。
这种感觉让沁婉心口很不舒服,尤其是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本以为下雨了他会离开,谁知道他会一直等着。
这倒是让沁婉有些过意不去了。
“去为太子殿下去些干净的衣物过来。”
宋江珩也没拒绝,跟着宫人去了偏殿换衣,婉儿虽然记不得,但是还是那么容易心软。
只要他再可怜一点,靠近她,也比强势时候好。
宫女给沁婉擦干湿法,她就坐在殿里,烛火摇曳,将她的身影拉得细长,映照在墙上的是女子婀娜的身姿。
那一瞬间宋江珩迷了眼,站在门口看了许久,沁婉也没发现他进来,直到关门声响起,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进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沁婉放下手中的画本子,挥手支走了殿里的人。
悠然自在的靠在罗汉床上。
若是换做别人她可能不会这样放松,可面对这个燕安太子,她却没有一丝的紧张。
回想白日被男人突然握住手,沁婉心里一时间涌起好些问题。
“太子深夜到访想来不只是为了与本公主说说话那么简单吧?”
“你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沁婉很清楚,她是记不得很多事情,但不是失智,宫羽墨他们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否则这个燕安太子看她的眼神怎么可能那样奇怪,不是看仇人的感觉,倒像是看分离许久的爱人。
听见她这番言论,宋江珩脸上多了一些笑容,顺其自然的坐在能够清楚看清榻上之人的位置。
虽然各种珠帘,但并不影响感官。
“孤想告诉你的事情,可能你一时间没办法理解,但是孤要说,你确实与孤认识了许久。”
宋江珩本来是想徐徐图之,但是时间不等人,与其如此,不如直接了当。
宫羽墨给婉儿或许是使用了什么药物或者手段,但是万物皆有解法,他不相信不能让她记起来。
“你说什么?”沁婉一怔,连着身子都正坐了起来。
各种珠帘垂眼望去,眼前的男人她很清楚她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又有一种熟悉感......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孤想说,公主现在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公主难道不想知道你以前的记忆吗?”
闻言,沁婉心头一颤,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又或者是这个燕安太子想故意挑拨她和皇兄的感情?
仔细回想自从她醒来以后,很多事情都有些古怪,说不上来。
先是宫羽墨告诉她受伤昏迷所以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
但是沁婉觉得她想不起来的是她在燕安的记忆,还有如何回周国,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也记不得了......
思绪至此,沁婉有些好奇的问:“本公主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本公主?”
“毕竟你是燕安太子,你想通过本公主得到一些周国的情报,也不无可能......”
在她说这段话的时候,宋江珩已经起身撩开珠帘走了进来,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眼前的人。
沁婉尚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下一瞬,两块玉佩递到她的面前。
宋江珩试探道:“公主可还记得这玉佩?”
玉佩?
沁婉小心翼翼的接过玉佩,仔细的观察,火光之下,玉佩显得格外的晶莹剔透。
不知怎么回事,沁婉看见这玉佩,心里开始逐渐发慌。
随后一些短暂的画面涌入她的大脑,让她很难受,连带着整个身子都想倒了下去。
察觉她有些不对劲,一双手急忙过来搂住了她的腰肢,沁婉不适的想伸手去推,可脑袋里的记忆的跳跃,不停的出现。
“婉儿,婉儿?”
见她如此难受,宋江珩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东西。
可即便如此,沁婉还是疼得双手捂着脑袋,连带着呼吸的逐渐变得困难。
“火.....不要.....不要.......殿下.....殿下....”
她仿佛陷入了一种困境,眼眸涣散,面容布满泪痕。
“婉儿?”
宋江珩没想到她会这么难受,看着她如此痛苦,他的心也跟着刺痛。
“婉儿.......”
随后他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倒在床上,转身想出去找太医。
谁知道下一秒一双玉臂挽住他的腰肢让她动弹不得。
“别走......殿下......”
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宋江珩霎时间将她搂在怀里。
“婉儿,孤在,孤在这里.....”
他紧紧抱住,如获珍宝。
“殿下.....别走.....别走.....”
可连着这样唤了好几声,宋江珩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他握着她的双臂,看见她脸色逐渐苍白,额头布满细汗。
手却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撒手。
无论那人说了什么?她仿佛只会重复那一句话。
沁婉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深渊,看不见方向,只得见许多关于燕安太子和另外一个女子之间发生的事情。
那个女子与她长得一模一样,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到底是谁?
“婉儿?婉儿?”
察觉她越来越不对劲,宋江珩慌了,他很想让她想起来,却不想让她如此痛苦。
抱着她就往外跑,脑袋里的让她应接不暇,难以忍受的咬上男人的肩头。
一股血腥味涌入她的口中才让她缓和了许久,可下一秒就突然眼前泛白,直接晕了过去。
“婉儿!”
宋江珩顾不上与宫羽墨的约定,抱着人就往外跑。
雨过的宫道全是积水。
阴亮的月轮印在水面上,下一秒就被沉重的脚步踩得细碎。
与此同时,东宫。
红倾越过窗口,进来回禀:“殿下,公主她不知为何晕倒了,现在昏迷不醒。”
“什么?”
宫羽墨放下手中的玉笔,毫不犹豫的起身。
“发生何事?”
红倾解释:“公主d口中一直在念叨殿下....别走....”
宫羽墨闻言,脚下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带着几分质疑:“她想起来了?”
“属下也不清楚.....”
宫羽墨心想,若非想起往事怎么可能还会念出燕安太子?
“你不是说那催眠之术很难破解吗?”宫羽墨沉声道。
“殿下,催眠之术是很难破解,可若是公主执念太深,也未必.....”
也未必对她有用。
倒是便宜宋江珩了,这才几日,竟直接让他精心设计的一切都破坏了。
宫羽墨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燕安太子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清歌对他有如此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