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毅手臂的力量瞬间一松,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绵软无力地低垂着脑袋。
他的身子缓缓地往后退,脚步拖沓,眼神空洞无神。
呆呆地望着前方,没有一丝生气。
苏七安见此,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心中也觉得有点棘手。
他原本本意是想激一下狼毅,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可万万没想到,这一激反倒让狼毅变得更加颓废了。
苏七安咬了咬嘴唇,还是觉得得问清楚些,于是扭过头,满脸疑惑地问道:“玉姐,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涂山玉的表情瞬间黯然下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伤,缓缓地出声讲起。
“那天回涂山之后,本想带着狼毅去好好治疗伤势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但他一听续缘对象也已经来了涂山,就像发了疯似的。
说什么也不治了,任谁劝都不听。”
“最后只是简单地包扎一下,就火急火燎地带着他去见了个面。”
涂山玉边说边摇了摇头,“开始也还好,二人有说有笑。
女孩也并不排斥他是个妖怪,也接受了上辈子和妖怪在苦情树下转世续缘的这个事实。
那温馨的场面,就当我以为这次续缘快要成功的时候。”
说到这里,涂山玉的声音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意外......
却发生了。
苏七安迫不及待地催促道:“什么意外?”
涂山玉没好气地弹了他一下,嗔怪道:“你小子好好听就好,别打岔!”
“我们都忘了一件事,就是血狼一族,每逢圆月都会妖力大增,这也是他们一族修炼的捷径,只能维持半人半妖形。”
涂山玉的表情愈发严肃,眉头紧锁,“当时就是圆月,狼毅突然显露原型,并且妖力大增。”
“一般的血狼都可以控制住自己,而他瞬间就像完全失去了理智,变得狂躁无比。
无缘无故开始攻击周围的一切,不管是树木还是石头。
疯狂而又暴戾,但唯独没有攻击那个女孩。”
涂山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当时发现情况不对,心急如焚,赶忙召来多个银月守卫。
大家齐心协力,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许久才将他给压制住。”
“幸好他这种失控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可是他却全然忘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那个女孩的表情却有点不对,不是对狼毅的害怕,而是快要溢出的憎恨!”
苏七安好奇地睁大了眼睛,问道:“憎恨?就因为变身了?”
涂山玉摇了摇头,神色中透着一丝迷茫,“这个我不清楚,得问当事人。
但他们都倔得很,一个个的嘴巴都像粘上了似的。”
可谓是没有半点头绪,苏七安又问:“那个女孩离开涂山了吗?”
涂山玉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神情复杂地说道:“这倒是没有。”
苏七安没有多问,仰首看了眼天色,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懒洋洋地朝着苦情树下走,边走边说:“玉姐,红红姐,我先休息休息,不用管我。”
随即,苏七安宛如找到了依靠一般。
迅速背靠巨树,紧接着便闭上双眼,准备小憩一会儿。
还没等她们说话,苏七安就已经毫不犹豫地侧着身子躺了下去。
他昨晚压根就没睡多久,大部分时间都在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脑海里满是想着如何开展新项目的思绪,如今这般困倦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涂山红红对着涂山玉嘱咐一声:“那我先走了,你看着些。”
说罢,便迈步离开了。
“哦,好。”
涂山玉应道,随后目光转向苏七安,小声嘀咕道:“对于人类来说,在这种天气里还敢在外面睡觉,真是不要命了。”
说完,她皱着眉头,把自己的衣袍给他盖了下去。
随后,涂山玉转身,继续苦口婆心地做着狼毅的思想工作。
她这般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然而却仍然没有取得丝毫的进展。
狼毅依旧如同一尊雕塑般,眼神空洞,从他的眼底丝毫看不出半分情绪的波澜。
太阳渐渐升起,睡了半个时辰的苏七安吸了吸鼻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刚站起身,就见背后滑落一件洁白的衣袍。
他拾起来的同时,瞅了一眼还在喋喋不休的涂山玉。
经过多次使用纯质阳炎,虽然做不到神火护体那种程度。
但他已经能够熟练地调动法力牵起一丝纯质阳炎的热量。
所以对于这寒冷,他其实压根就不害怕。
不过,看到涂山玉给自己盖衣服,他的内心还是感到一阵温暖。
苏七安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抬脚朝着他们二人走去。
还没走近,就看见涂山玉目光坚定,正慷慨激昂地给狼毅加油打气:“相信我,她绝对还是爱着你的,只要你勇敢地踏出这一步。
爱情!就一定会被你拥入怀里。走吧,我们一起见她。”
这一番话听得苏七安嘴角猛地一抽,他心中暗想:这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洗脑大法?
不论涂山玉说得如何天花乱坠,然而狼毅却依旧不为所动。
他的眼神呆滞无神,从他的眼底完全看不出半分波动。
“玉姐,谢谢你的外套。”苏七安走到他们中间,面带微笑地将她的衣袍放在她面前。
“没事。”
涂山玉只是随意地揽过,不紧不慢地穿上,紧接着又继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停停停!”苏七安连忙伸出一只手,急切地打断道。
涂山玉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不解问道:“怎么了?”
苏七安轻轻一笑,无奈地说道:“你再这么讲下去,我的耳朵都要起厚厚的茧子了。”
涂山玉眉头微微一挑,努了努嘴反驳道:“什么嘛,停下来怎么行。
我可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一定要让他们成功续缘的。”
苏七安甩了甩手,让她安静下来,说道:“光在他面前说这些有什么用,是骡子是马,还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