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陆宴洲其实早就知道傅景尧跟叶星乔的关系,但却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
傅景尧是个国际着名眼科医生,除此之外他还有个身份,就是北美最大医疗机构的总裁,而那个机构的最大股东是陆宴洲控制的K集团。
但K集团虽然举世闻名,但是却异常神秘,集团的股份全部掌握在一个叫凯斯顿的人手里,而这个人就是陆宴洲的另一个身份。
这些年陆宴洲完全就是通过遥控指挥,让整个集团蒸蒸日上,成为了顶尖的科技公司,然而知道陆宴洲身份的人,不超过三个人。
叶秉承见到傅景尧很高兴,但因为今天时间有点晚了,傅景尧很快就要告辞离开,临走时要求叶星乔去送送他。
楼下,傅景尧提到了岳锦程。
“小乔,我在纽约看见锦程了。”
“他过得怎么样?”叶星乔的心骤然一紧。
“他在一家地产企业当主管,干得还不错,最近还交了一个女友,是个地产大亨的女儿,你知道的,他特别有女人缘,从小到大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叶星乔的心像被巨轮碾过,傅景尧的话让她对岳锦程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她曾为他找过很多理由,甚至以为他可能遭到了不测,可是她日日夜夜的辗转反侧,如今却全部变成了笑话。
她就是那个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大傻瓜。
看到她落寞的神情,傅景尧忙安慰道:“你也别伤心了,锦程这小子天生浪荡,不值得你为他牵肠挂肚。”
叶星乔强挤出一丝笑容,“只要他过得好就行,我没事。”
“真没事?我跟你说,有些人错过了未必是坏事,你错过了一棵树,却发现身后是一片森林,对不对?你要是不嫌弃,二师兄赔你一个老公怎么样?”
叶星乔破涕为笑,“你上菜市场给我买个老公啊?”
“我觉得大师兄不错,等你跟陆宴洲离了婚,你就嫁给大师兄吧。”傅景尧说道。
“啊?你别开玩笑了,我和大师兄怎么可能?他好像有女朋友了。”
“是吗?我怎么没听他跟我说过?”傅景尧有点凌乱了,怎么跟他了解的情况不一样呢。
“所以你别乱点鸳鸯谱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有空我去看你。”叶星乔把傅景尧推上了车。
傅景尧跟叶星乔挥手告别。
车里,傅景尧问助理:“把小昀送回去了?”
“是,昀小姐好像不太喜欢叶小姐,一路上一直在说叶小姐的坏话。”助理说道。
傅景尧皱起眉,“她是因为陆宴洲才恨上了小乔,等小乔离开陆家就好了。”
“傅总,我们已经成功收购了陆氏,这次您是要留在云海吗?”助理问道。
傅景尧冷哼一声,“区区陆氏而已,你去查陆宴洲名下的财产了吗?”
“查过了,目前他的名下只剩三万块钱存款了。”
“不可能,他怎么会就剩这么点钱?”傅景尧一脸的狐疑,“许若昀名下的财产查了吗?”
“查了,除了陆宴洲转给她的一套公寓,她名下还有5个亿美金的存款。”
“这么多?陆宴洲给的?”
“不是,那笔存款是她离开云海这一年多有人陆续给她打进去的,但绝不是陆宴洲。”助理肯定地说道。
傅景尧拧紧眉头,“去查许若昀失踪这一年的具体情况,看看到底是谁在资助她。”
*
叶星乔送走傅景尧,再回到房间时,陆宴洲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睡得很香,发出轻微的鼾声,好像很久没睡过觉了一样。
天气转凉,叶星乔拿出一条毛毯给他盖好,又给他把了把脉,果然脉象显示他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有好好吃饭。
叶星乔叹了口气,趁陆宴洲睡着,给他疏通了一下腿上的经络,这让他能够快点健步如飞。
睡得迷迷糊糊,陆宴洲梦见他妈妈坐在床边给他按摩腿,他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脸,结果下一秒被手机的铃声惊醒了。
他猛地坐起身,手机掉在了地上。
叶星乔帮他捡起手机,只见来电显示的是许若昀。
接过手机,陆宴洲顿了一下,“小乔,是你吗?”
“嗯,你打电话吧,我出去给你煮点粥。”
“别走。”陆宴洲拉住叶星乔的手,然后把来电挂断了。“我不喝粥,你也别走。”
叶星乔很少见陆宴洲有这么缺乏安全感的一面,“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梦见我母亲了,她在我八岁的时候跳楼自杀了,你说我是不是也快死了,我妈这是来接我了?”
“你别瞎说,你的命硬着呢,有我在你死不了。”叶星乔看着陆宴洲生无可恋的神情,不禁有些心疼。
出身在关系复杂的豪门家族,从小没有母亲的照顾,父亲也英年早逝,这样的他肯定吃了不少苦。
就是叶星乔亲眼所见,陆宴洲都经历了好几次生死,想想真是太难了。
“要是我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嫁给别人了,你不高兴吗?”
叶星乔气得想笑,“如果我想离开你,我可以跟你离婚,为什么要盼你死呢?”
“如果我不同意离婚呢?”陆宴洲握住叶星乔的手,越握越紧,像要把她捏进自己的掌心里。
叶星乔悠悠叹口气,“那许若昀怎么办?”
提到许若昀,陆宴洲的手指有些松动,叶星乔趁机把手抽了出来,鼻子有些酸,但还是忍住了,“今天太晚了,你要是不想走就睡在这儿吧,我明天还有活动,先回学校了。”
叶星乔迅速离开房间,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许再对陆宴洲有任何期待,他是属于许若昀的,她不应该自讨苦吃。
叶星乔回到学校,因为是周末,宿舍里没有人,她拿出岳锦程送她的一块手表,那还是她上初中时,岳锦程用暑期打工赚来的钱给她买的。
她看着只戴过几次的手表,心像被放进绞肉机里一样,随着机器的搅动,被碾成了粉末。
那个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在说让自己等他以后,又交了新女朋友,想想就很讽刺。
她因为岳锦程偷走的黄金手办而欠陆宴洲的人情,所以她不顾一切都要治好陆宴洲的眼睛,想以此来偿还对他的亏欠。而岳锦程走了这么久,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就在国外过起了潇洒快活儿的日子。
叶星乔从来不是个伤春悲秋的女人,既然人家从没把她放在心上,她又何必耿耿于怀。
于是她把那块她珍藏多年的手表,以优雅的弧度扔进了垃圾桶里。
从今以后,她和岳锦程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