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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过去,天边才泛起一抹鱼肚白,华府上下却早已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有关于陆婉清的各种八卦,也如同晨雾一般,迅速弥漫到华府的各个角落。

    清晨时分,阳光洒落在青砖铺就的庭院中,几只鸟雀在枝头欢快地跳跃鸣叫。

    昨晚,凌云在书房中苦修功法,直到凌晨才休息,睡得晚了,醒的也比平时迟了,不知不觉被窗外丫鬟小厮们的议论声吵醒,正欲起身出去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就在这时,房门轻轻推开,郑侍妾亲自带着早饭食盒走了进来。她今日身穿一袭淡粉色绣花襦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更衬得肌肤胜雪,身段柔美。几缕青丝垂在耳畔,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平添了几分妩媚动人。凌云见了不由再次想起了仙界的小师妹,虽然她远没有小师妹那般绝色,但身上始终有着小师妹的几分神韵,让他莫名的喜欢和渴望。

    她眼波流转,唇边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款款来到凌云面前,轻轻将食盒放在黄花梨木的桌子上,柔声道:“夫君,您醒了?”

    凌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问道:“嗯,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郑侍妾掩嘴一笑,说道:“我怕吵醒您,已经在外面等了会了。”

    “一大早的,外面怎么这么吵?”凌云疑惑地问道。

    郑侍妾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凌云见状,心中更加好奇,他掀开锦被,走下床榻,来了兴致,追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郑侍妾见凌云追问,便不好再隐瞒,低声说道:“老爷,是关于昨天您带回来的那位陆婉清姑娘的事情,现在府中都在对那位陆姑娘议论纷纷。”

    边说着郑侍妾边从食盒中拿出饭菜摆放在桌上。

    “哦?都在议论些什么?”凌云放下手中的调羹,故作轻松地问道,然而握着汤匙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心头泛起一丝不安的涟漪。

    郑侍妾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夫君的话,大家都在议论陆姑娘被卖入青楼的事情,都在猜测老爷会如何安置陆姑娘,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名分。”

    凌云喝了一口粥,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给她一个什么名分呢?”

    郑侍妾犹豫了片刻,低头说道:“老爷,按理说,陆姑娘是老太爷生前亲口许配给您的儿媳,应该被立为正妻的。”

    凌云放下手中的碗追问道:“哦?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立她为妻?”

    郑侍妾咬了咬嘴唇,面露难色:“只是……陆姑娘她……毕竟发生过那样的事情……若再被立为正妻,恐怕会惹来非议,这对老爷您和华府的名声可不太好。”

    凌云放下手中的碗,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平静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能给她正妻的名分?”

    “老爷恕罪,妾身绝非此意!”郑侍妾心头一凛,惶恐地解释道,“妾身只是担心,如果立陆姑娘为妻,恐怕会招致流言蜚语,府外的人会耻笑,府里的人也会不服……”

    凌云望着与小师妹有几分相似的郑侍妾,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娶了陆婉清为正妻,那小师妹怎么办?让小师妹当妾。绝无可能!不仅他不答应,小师妹知道了一定会一脚把他踹飞,从此绝交。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都是那个该死的催情香,让他与陆婉清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不得不负责。

    凌云沉默了片刻,他知道郑侍妾的人品并非是有意妒忌,而是真的有这种可能。便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件事情我会考虑。”

    郑侍妾见凌云并未动怒,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妾身斗胆说一句,不如就给陆姑娘一个侍妾的名分吧。这样一来,既不会惹外人耻笑,也不会引起府里人的不满。”

    凌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陆婉清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以及她眼中的那抹坚毅和倔强,心中暗自思忖:陆婉清,她会甘心做一个侍妾吗?

    凌云是凡界的身子,仙人的灵魂,从来没考虑过给自己的女人什么名份这件事情。在仙界只要两人情投意合,求的长辈同意后,剩下两人拜个天地做见证就行了,他的师兄们都这样,根本不需要什么名份。

    不过现在是在凡界,确实有必要给陆婉清一个什么名份的问题了,否则她待在华府名不正也言不顺。但小师妹必须做正妻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也只能委屈婉清了。

    凌云穿过月洞门来到了陆婉清的荷香院,只见陆婉清正坐在桌前用着早膳。

    两个丫鬟碧莲和夏荷正在不远处小声的说着悄悄话,不时的还向陆婉清看上一眼。

    陆婉清似有所感,抬起头来,目光正好与凌云相遇。她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情蜜意。见凌云来了,她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迎上前来,柔声道:“云哥哥,你来了。”

    凌云快步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柔软细腻,带着一丝温热。“婉清,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想早些见到你。”陆婉清微微低头,脸颊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

    凌云牵着她的手走到桌边坐下,两个丫鬟识趣地退了下去。

    凌云的目光落在陆婉清身上,她今天穿着一袭淡粉色衣裙,衬得肌肤如雪,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简单地挽起,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边,更显得她格外清丽动人。

    “婉清今日真美。”凌云忍不住赞叹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艳。

    陆婉清听到凌云的夸奖,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她羞涩地低下头,轻笑着说道:“云哥哥说笑了。”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看向凌云,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云哥哥,我正想问你呢,昨晚怎么没见你过来?”

    凌云这才想起昨晚把她安顿好后,因为在书房发现身上有了灵根,而苦修了一夜,之后也没顾得上过来看她。

    凌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昨晚我有事情需要处理,一直在书房忙到很晚,所以就没能过来看你。”

    他顿了顿带着几分歉意:“婉清,你不会怪我吧?”

    陆婉清轻轻摇了摇头,“当然不会怪你,你有事要忙,我怎么会怪你呢?”

    她语气温柔,善解人意,两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凌云状似随意地问道,“对了,婉清,这个院子你住的惯吗?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让下人重新布置。”

    “嗯,这里环境清幽,我很喜欢。” 陆婉清笑着回应。

    两人随意地聊着天,气氛轻松而愉悦。

    早膳过后,凌云提议道:“婉清,我陪你去荷香园走走吧,如今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

    “好啊,我也正想出去走走呢。”陆婉清欣然答应。

    荷香园是府中最雅致的一处园林,此时正值荷花盛开的季节,满池碧绿的荷叶间,点缀着朵朵粉嫩的荷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娇艳欲滴。微风拂过,送来阵阵清香,沁人心脾。

    凌云与陆婉清漫步在荷塘边,欣赏着这满园的景色,心中充满了宁静与喜悦。

    然而,想到要在小师妹与陆婉清之间做选择,凌云的心中又不禁蒙上了一层阴影,虽不忍心,但还是要跟她明言。小师妹的事情眼下还不能告诉陆婉清,难道他要说我有一个恋人是仙界圣女,正在仙界等着我,我不能给你正妻的名分,你只能做妾了吗?

    凌云见四下无人,想到小师妹,只的一狠心道:“婉清,我知道我爹在世时曾为你我订有婚约,但他不知道我那时已有所爱,我也曾答应所爱之人娶她为妻,所以我恐怕没办法风风光光的娶你做正妻了。”

    陆婉清想起现在自己的身份,她早考虑过现在的处境,如果是以前的县令之女,她可以做华云的正妻,门当户对。

    可是现在呢?她现在家都没了,只能在凌云的府上借住,连她自己也是被凌云以八千两银子从青楼买来的而已。

    凌云能怎么给她位份?正妻,自己配吗?侍妾,自己甘心吗?

    陆婉清静静地思索着没有说话。凌云紧张地等待着陆婉清的回答,心中有愧疚,但却又无可奈何。

    见陆婉清良久无言,凌云道:“反正这件事情也不着急,就先留待以后再说吧。”说着就打算带着陆婉清回去。

    “我愿意做你的侍妾。”陆婉清沉思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无奈的回答道。

    她抬起头,眼眸中带着一丝后怕和感激道:“如果不是你救我,我现在只怕已经沦落到春香楼的为妓了。” 想到那种不堪的命运,陆婉清忍不住浑身颤抖。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几分,“如今你能纳我为妾,我已经很感激了。”

    说着,她低下头,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帕子上,晕染出一朵朵泪花。

    凌云惊讶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陆婉清身上,为这个女子的通情达理而感动。但也去除了他最大的心病,如果陆婉清不退让,小师妹更不可能退让,他将怎么办?两人最终商定了三日后为陆婉清举办婚礼。

    定好了婚期,凌云唤来丫鬟流云,吩咐道:“你去请郑侍妾过来一趟,我有事要与她商议。”

    流云领命而去,不一会儿,郑侍妾便款款而来,向凌云福身一礼道:“夫君唤妾身何事?”

    凌云示意她坐下,缓缓说道:“我方才去见过了婉清,与她商议好了婚期,定在三日后。”

    郑侍妾面露喜色,柔声问道:“那就恭喜夫君了,不知老爷打算以何种礼数迎娶陆姑娘?是娶妻还是纳妾?”

    凌云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道:“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委屈婉清以妾室之礼入府了,此事我已与婉清商量妥当。”

    郑侍妾欣喜的道:“陆姑娘果然通情达理,不奢望不切实际的名分。”

    凌云淡淡道:“此事就交由你去安排吧,务必办得妥帖周到些。”

    郑侍妾高兴的道:“老爷放心,妾身一定尽心尽力,将婚礼办得风光体面,热热闹闹的。”

    凌云轻轻颔首,叮嘱道:“这场婚礼,由于现在各种谣言满天飞,一切从简就可以了,但有一项万万不可省略,那便是同拜天地。”

    郑侍妾闻言,不禁惊呼出声道:“这如何使得?自古以来,只有正妻才能与夫君拜堂成亲,纳妾之礼,怎可行如此大礼?”

    凌云想到青云宗的规则,不拜天地就不算成亲。他已经为了小师妹很对不起陆婉清了,如果连天地都不拜,连正式的名分都不给婉清,就太说不过去了。于是坚持道:“婉清她本就是老太爷定好的正妻,只不过现在身陷舆论旋涡,不能以正妻之礼迎之。这场婚礼,不必再区分什么正妻侍妾,按要求办就是了。”

    郑侍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她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低声应道:“妾身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