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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回来了

    用过早饭,张浩便开始张罗人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昨夜确实大雨倾盆,但所幸今早雨过天晴,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正好适合赶路。

    行囊什么都准备好了,张浩才去二楼叫李汐,李汐同他一起从二楼下来,上了马车,继续踏上归程。

    又日夜兼程地赶了三天路,这几天里,出了吃饭上厕所,李汐一直在车上窝着赶路的。

    终于,在她觉得自己要躺废了的时候,他们终于踏入了边关地界。

    看着熟悉的粗犷建筑和来往者身上那熟悉的打扮,李汐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到了。

    这一路,差点儿把她颠散架了。

    虽然现在路修好了,马车也做好了减震措施,但谁让他们着急赶路呢,她躺在马车里,直晃地她两眼发直。

    “张浩。”李汐掀开帘子朝外喊了一句。

    张浩听见,驱马走进,“小姐,怎么了?”

    李汐打量了一眼外边的环境,这环境虽然熟悉,但地方真是陌生。

    “还有多久到嘉峪关。”

    “全速前进的话,大概也就一个时辰。”张浩回答说。

    李汐闻言,眯着眼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日头,嗯,看太阳,现在大概也就是下午两点左右,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那大概就是四五点钟到。

    “马上就到了,不用着急了,平常速度就行。”

    反正今天能到,早一个时辰还是晚一个时辰其实都没差,长时间的赶路确实让李汐挺难受的。

    “是。”

    张浩没有拒绝她的提议,将军离开的时候跟自己吩咐了,让回来的路上一切都听李小姐的吩咐,不得违背。

    张浩走后,李汐收回掀开帘子的手,任由帘子在自己眼前滑落,遮住外边的光,车厢里又变成了密闭环境。

    李汐无力地向后一道,瘫在铺着厚厚垫子被褥的“床”上,翻身抱住一旁的枕头,在颠簸中皱眉,然后在颠簸中睡去。

    等到李汐再次从颠簸中行来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

    李汐简单整理了一下因为睡觉而变得凌乱的头发和衣裳,掀开帘子朝外看了一眼,熟悉的城墙出现在眼前。

    被水泥加固的灰色城墙像一堵巨兽一样,城门的正中央的位置高高的石刻着匾额——嘉峪关。

    “总算是回来了。”李汐唇角微勾。

    外头的天色已黑,太阳已经下山,李汐并不知道现在时辰,嘉峪关的城门日落而关,故而,眼前这座城楼的大门此刻正紧紧闭合着。

    看清楚大门紧闭的道德李汐嘴角一僵,脸上的笑意顷刻消失,完了,忘了还有关城门这回事了。

    实在是她从来也没这么晚回来过啊。

    李汐想:这城门应该不能随便打开吧?就像只有八百里加急的奏章才能立刻送进,呈给皇帝,不管皇帝在干什么都要往后排。

    “小姐稍安勿躁,我去交涉。”张浩安慰了李汐一句,便前去扣门。

    深夜里,扣门的声音并不算小,所以很快便引起了守城士兵的注意。

    手持长枪的士兵面色严肃地从城墙向下看,“城门已下钥,有事明日请早。”

    张浩后退两步,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镇北军副将张浩,还请开城门。”

    士兵认出张浩手上的令牌,但他们并没有立刻开城门放他们进来,而是冲下喊了句“等着”,便小跑去找了队长。

    守城队长听完手下汇报,匆匆走到城楼便,举着灯笼,眯着眼睛朝下看。

    “张浩?”守城队长认出下边拿着令牌的人是张浩。

    “是我,老陈?”

    张浩也认出了上边的守城队长,那人之前跟他是同僚,他们当时是一个小队的,不过他后来在战场上受了伤,虽然没有危及性命,但受伤后,身体便跟不上他们小队的强度,后来便来了城楼当值守士兵。

    “等着。”老陈撂下两字,便匆匆带人去开门。

    李汐靠坐在马车上,看着城门在眼前缓缓打开。

    刚才那“老陈”在城楼里的比较远,她并未看清他的长相,如今离近了,她倒是看的分明,这人看上去年岁应当同张浩差不多,不过比他多了两分沧桑,双目赤红泛着血丝,一脸的络腮胡。

    “你怎么这个时辰回城?应当是有急事吧,快去吧。”

    老陈让开位置,身后跟着的士兵也跟他一样,纷纷让出一道可供他们通行的路。

    老陈知道要不是有要事在身,张浩不会用令牌让自己开门,肯定是镇北军中发生了什么。

    嗯,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张浩看老陈这样,就知道他误会了,不过他并没有解释,他总不好说自己深夜让他下来开城门,只是为了护送人进城吧。

    自己要说了,以老陈的性子肯定会说自己不分轻重,假公济私,他就是这样一个认死理的人,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沉默地点了点头,便招手示意身后的队伍跟上。

    老陈站在最后,目送张浩他们的队伍进了城门,这才让士兵们把城门关上,重新落锁。

    李汐下午已经睡得足足的了,现在是一点儿睡衣都没有,看做靠在窗边,无聊地看着外边的夜景。

    深夜的嘉峪关显得有些安静,周遭笼罩在夜色下,却因为明亮的月亮,光线并不算太暗。

    李汐懒洋洋地看着天上挂着的月亮,突然理解为什么在那么多诗人眼中,月亮代表着思想。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这天上的月亮,数千数万年都不曾变过,可这千年万年里又有多少人在这世上存在过。

    天上的月亮,千万年一样,可看的人却已经一代又一代。

    自己此刻看的月亮和另一个时空里,数千年后的月亮又是否一致呢?

    可能是今日特殊的时间吧,在这样的气氛里,李汐罕见地有些脆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

    “小姐,到了。”马车停下。

    李汐也把自己飘散的思绪收回,掀开帘子刚要下马车,就看见自家家门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手上提着一个灯笼。

    暖红色的光芒映在李汐眼中,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