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苏亦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掌心渐渐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她与阿言紧握的手不由自主地握得更紧,仿佛想从这份温暖中汲取一丝勇气。
她努力使内心的波涛平静下来,目光尽量保持镇定,却仍难掩眼中的一丝慌乱。
阿言自然也感受到了程苏亦紧张的情绪,他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程苏亦一眼,然后又对着李芜礼貌的微微颔首,低声叫了声:“母亲。”
李芜也正陷在看到程苏亦的震惊中无法自拔。
眼前这个人,居然是程苏亦?是那个明明已经去世了三年的程苏亦?
“...苏亦?是你吗?”
李芜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不可思议与难以置信。她的眼神紧紧锁在程苏亦身上,试图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上找到一丝过往的痕迹。
闻言,程苏亦紧张地握紧了双手,意识到手里还牵着阿言的小手,程苏亦又连忙松开了手,然后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您好,初次见面。是这样的,我陪着家中妹妹到学校观看比赛的时候,遇到了阿言被同学欺负。伤口已经在医务室简单处理过了,因为担心阿言,所以送他回了家。”
初次见面?
李芜似乎还看着程苏亦有些不明所以,但当她又听到阿言受人欺负,她这才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小儿子。
李芜蹲下身,朝阿言招了招手,阿言松开了牵着程苏亦的手,跑到了李芜的怀里。
看着他满脸的伤口,李芜有些心疼地说:“娆儿,快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好的,伯母。”
顾娆连忙退回屋内,拨打着电话。
似乎是注意到门口的动静,屋内又响起一道脚步声。
秦宴生穿着休闲的家居服出现在门口时,程苏亦的目光还停留在阿言的身上。
直到她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时,程苏亦抬起头,与秦宴生的双眸对视。
他的眼睛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程苏亦。
程苏亦触及他的视线时,心下一惊。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遇到秦宴生。
“发生了什么?”秦宴生的视线从程苏亦身上移开,走到了门口,看向那个比自己小了十七岁的弟弟。
“大哥。”秦楚言看到自己一直敬重的大哥此刻居然在家,小手顿时又紧张地握在一起。
他非常崇拜秦宴生,也一直很敬仰他。但因为秦宴生不经常回家,秦楚言还有些因为陌生,而不敢接近秦宴生。
“受欺负了不会还手?”秦宴生看到秦楚言满脸的伤痕,不满地皱起眉头。
“...”闻言,秦楚言紧张地低下了头。
“阿言是不想与他们计较才一直选择忍让的,只是这次那群小孩居然将阿言堵在了器材室,还用了其他的器具,才将阿言打伤的。”回家的路上,程苏亦也询问了秦楚言为什么不还手的原因,这才了解了一些事情的经过,连忙解释道。
秦宴生看了程苏亦一眼,没有说话。
“不管怎么样,很感谢你将楚言安全送回家。不要在门口站着了,快进来坐吧。”李芜牵着秦楚言的手,又露出了十分端庄的笑容,邀请程苏亦进来。
听到李芜的邀请,程苏亦有些犹豫要怎样开口拒绝,可顶着李芜的视线,程苏亦还是答应了,跟着李芜走到屋内,坐到了沙发上。
“请问该如何称呼呢?”刚一落座,李芜虽然面带笑容,但话语中却透露出探究之意。
她怎么会相信有一个人,与已逝之人长得完全的相似。
“叫我苏苏就好。”程苏亦连忙回答道。
顾娆也走到沙发上,坐在了李芜身边。
程苏亦用余光悄悄看了顾娆一眼。
她是上次在咖啡店外见到的女生,应该也就是秦宴生的未婚妻了。
“苏苏?”顾娆听到这个名字,心下一紧。
这个苏苏...声音也很耳熟,不会就是秦宴生的那个女人吧?
“娆儿,你认识吗?”李芜带着困惑,目光投向顾娆。
顾娆一怔,想了想,然后嘴角挂上淡淡的笑意,说道:“没有,但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好听。”
顾娆的回答中带着几分微妙,她心中暗自揣测,却不愿在此时此地表露太多。她的手指轻轻搅动着手中的茶杯,目光偶尔掠过程苏亦的脸庞。
她有私下调查过秦宴生的喜好,传闻中他对某种长相的女生情有独钟,现在看着面前这张脸,似乎是完美符合了秦宴生所有会喜欢的长相。
怪不得秦宴生会对她有那么深的感情呢。
程苏亦感受到了顾娆的目光,心中猜测她可能已经认出了自己,内心充满了复杂情绪。
气氛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微妙,程苏亦刚想找个借口离开,就在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家庭医生赶到了。
“叫楚言下楼。”李芜对着身旁的佣人吩咐道。
不一会,秦宴生就带着秦楚言一起从楼上走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医生和秦楚言身上,程苏亦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在为秦楚言进行检查。
当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时,程苏亦抬头看向秦宴生,秦宴生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从人群后悄悄地离开。
顾娆却注意到了这一幕,默默地看着秦宴生拉着程苏亦走向了后花园。
花园里,秦宴生拉着程苏亦走到了一处较为隐蔽的角落。
秦宴生停下脚步,转过身,深深地看了程苏亦一眼。
程苏亦从秦宴生的手中收回了手臂,然后看向他,似乎有些冷淡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似乎是没想到程苏亦的态度如此的冷淡,秦宴生怔了一瞬,然后开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对上秦宴生那双深邃的眼眸,程苏亦只感觉心口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那份压制的情感也忍不住地要迸发出来。
“我去学校里看比赛,刚好遇到了阿言被欺负,就带他回来了。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弟弟,也没有想借着他来接近你的意思。”
程苏亦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真诚。
秦宴生闻言,眼中的光芒微微闪烁。他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人,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如果没有别的事...”
“你可以继续住在那里的。”秦宴生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温柔,他看着程苏亦,眼神里充斥着许多复杂的情感,“你身体弱,住在医院里很不安全。”
闻言,程苏亦抬起头,再次看向秦宴生,眼神里却带了些不解和质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医院里?”
“...”似乎是没有想到程苏亦的注意点是在这里,秦宴生微微愣住,没有说话。
“你还在找人监视我?”程苏亦轻蹙眉头,看向秦宴生的眼中充满了不满。
“...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离开别墅后会去哪。”秦宴生的解释似乎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如果你没有去别墅,又怎么知道我搬出来了呢?”程苏亦不依不饶,继续追问,“是你在那晚之后又去找了我,还是你一直在派人监视我,才对我的行踪这么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