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恰好被推开,秦宴生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也微微一怔,有些惊讶地看向程苏亦手里拿着的手机。
程苏亦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拿在手中的不是自己的手机,她呆呆地抬起头,目光与秦宴生的视线交汇,两人的眼中都倒映着对方的身影,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和不解。
“我...”
程苏亦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解释,但秦宴生却迈出了一步,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接过了手机。
“妈?”
他顺势坐在床边,然后将手上的冰袋轻轻放在程苏亦的脚踝上。
“宴生,你身边有谁在吗?”电话那头的人敏锐地问道。
李芜虽然是出身于典型的大家闺秀家庭的女人,但一直以来都是她负责照顾着家里大大小小的各种事情,也有着自己的富太太交际圈,又有些很典型的高傲刻薄的富太太形象。
“没人。”秦宴生顿了顿,又开口问道:“什么未婚妻?”
“就是上次跟你提过的顾家的女儿,她过段时间就要回国了,你提前空下时间去接人家吃个饭。”
秦宴生的眉头紧锁,对李芜的安排显露出明显的不悦。
他低头看了一眼正静静坐在床上的程苏亦,而她的目光也正对着他。
秦宴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更加平和,“我不会去的。公司很忙,你也别关心我的事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一旁,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程苏亦的脚踝上。
“我…我没有注意到,以为是我的。不是故意想要接起来的。”程苏亦的声音低低的,试图解释这个意外的插曲。
“嗯,我知道。”他的语气很温和,并没有责备的意味。
他轻轻地调整着冰袋的位置,确保它能更好地缓解程苏亦的肿胀和疼痛。
程苏亦看着他专心致志地照顾自己的样子,心里却依然对刚才的那通电话有些耿耿于怀。
虽然秦宴生看起来并没有认可这个称呼,可秦太太明显对那个顾家小姐十分的中意。
具体中意到了什么程度她不清楚,可是她总觉得这件事不会就这样过去的。
看程苏亦一直没有说话,秦宴生主动打破了沉默,抬起头看向程苏亦:“之后的一个月你就在家里养着吧,我会请个保姆来家里专门照顾你,公司就先暂时不要去了。”
程苏亦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我的脚伤还没严重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而且家里也没有什么需要保姆做的事情,反而会觉得很不自在。”
“那你上下楼梯怎么办?”
“我扶着扶手慢慢来就好了,而且就算你找了保姆,保姆也是扶着我走楼梯的,总不可能让她抱着我吧?”
秦宴生沉思了一会,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程苏亦的意见。
“有空的时候我会过来的。有什么事就给保镖发信息。”秦宴生嘱咐道。
“好。”
秦宴生将冰袋固定好后,从床上起身,然后说道:“休息吧。我去客房。”
“...”
程苏亦坐在床上,看着他转身离开房间,又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里顿时变得异常安静,除了柔和的床头灯光,一切都沉浸在静谧之中,就连她的呼吸也显得那么清晰。
她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轻轻地抚摸着被秦宴生指尖触碰过的脚踝,那里已经没有了白日的疼痛,现在只剩下微微的凉意和一丝丝舒适。
想起最初相遇时的剑拔弩张,再到后来充满怀疑地相处,不仅秦宴生不相信她,其实她也一直都在误解秦宴生。
可是现在,两个人终于能平静地相处,终于可以沟通自己的想法,何尝又不是一种关系上的进步。
她明白,或许那些偶尔流露出的疏离与沉默,才是秦宴生真实的内心,但她并不害怕这些。
因为她一直相信,秦宴生既然会爱上她一次,就一定会爱上她第二次。
即使程苏亦有时候也有些分辨不出自己的内心。
她既想成功完成系统给的任务,去换取能够永远留在这个世界。
但有时候也会在想,如果秦宴生爱上了她,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没有和别人在一起,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正确的人,而不是曾经的自己在他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的原因。
甚至如果这个时间自己没有出现,他可能早已经和江楚在一起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定把这些混乱的想法从脑海中抛开。现在还不是自我怜悯的时候,她不能这么消极。
想到这里,程苏亦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慢慢地滑下床,躲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之后几天,托程苏亦几乎赖在床上不怎么下去走动的福,脚踝很少受力,所以恢复的很快,现在甚至可以拄着拐杖,将脚轻轻的放置地面上也不会疼了。
这段时间秦宴生一有空就会来别墅看着程苏亦,经常他在客厅的桌前办公,程苏亦就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虽然程苏亦也有提过要去公司上班,可秦宴生每次都不留余地的拒绝。
程苏亦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对着镜子轻轻叹了口气,感觉躺在家中的这几周,整个人都圆润了不少。
她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阳台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再这样待下去,等脚踝完全恢复好了,她大概能胖好几圈了。
想到这,她毅然决定回到卧室换上一身长裙,然后慢慢的走出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