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脚踝处的刺痛，程苏亦换上了新的礼服，然后拿过一旁的纸巾，倒了些水，开始擦拭自己肘部的伤口。
今天的拍摄工作进行得相对轻松，只需补拍几个镜头即可，而且长裙遮住了受伤的脚踝，她想，应该不会影响到拍摄。
正当她专注地擦拭着伤口时，周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苏苏，你摔倒了？怎么回事？”
听到周甜的声音，程苏亦连忙放下了手，尽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朝周甜看去，回答道：“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什么事。”
她随即问道：“江楚呢？”
“我也没见她，刚才她给我发了消息说有事情先走了。我想着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了，就答应了。”周甜走近，仔细端详着。
“真的没事吗？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而且...”周甜伸手轻轻拉起程苏亦的手臂，想要查看她刚才擦拭的伤痕，“这里，好像擦破了皮，你怎么能自己随便的就处理了？”
程苏亦轻轻地挣开周甜的手，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真的没事，就是一点点小伤，晚点都自己愈合了。”
“好吧...”
尽管周甜还有些将信将疑，但她还是被程苏亦拉着离开了化妆室。
眼前的舞台前聚集了许多工作人员，比起前几天的人数还要多，大家都沉浸在即将结束工作的轻松氛围中，偶尔的交谈声也充满了欢声笑语。
程苏亦站在聚光灯下，悄悄动了动脚踝。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走动的感觉，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的疼了。
她有些安心地松了口气，然后示意导演可以开始拍摄了。
随着快门声的响起，一张张充满故事感的照片被定格在镜头里。
周甜看着舞台上的程苏亦，眼神变得异常专注。
她看着程苏亦仿佛与舞台融为一体，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地传达出的情感与深度，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沉浸在这场无与伦比的视觉盛宴中。
她看着程苏亦那张脸，再想起这段时间的相处，心里突然涌起一丝不舍。
如果她真的还活着该有多好。那她们两个现在一定会更加的要好，没有了学业的限制，她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游世界，尽情品尝各种新兴的甜品。
周甜的服装品牌就是为了实现自己和程苏亦小时候的约定。
那时候两人都约定着，长大后，程苏亦要做台上最耀眼的明星，周甜要为最耀眼的明星设计出最美丽的礼服。
她一直在为了这个约定而努力，可另一个约定好站在舞台上的人，却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周甜垂下头，悄悄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这时，摄影棚的大门被推开，周甜注意到后转过身看去，刚好与进来的秦宴生对视。
秦宴生关上了摄影棚的门，走到周甜身边，然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舞台上，聚光灯下格外美丽耀眼的人。
“秦宴生，你到底在哪找到的她？”周甜忍不住地问。
“不知道。”秦宴生没有收回视线，看着舞台上的身影，似乎也想到了以前的那个人。
“难道你不想让她永远以程苏亦的身份陪在你身边吗？”周甜突然说道。
秦宴生收回目光，转向了周甜，看着她的眼神中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对她不公平。”
周甜一愣，没有想到秦宴生会这样说，她轻轻蹙了蹙眉，问：“对她不公平？是对苏苏不公平，还是对程苏亦不公平？可你已经这样做了三年了，难道这三年间你就没有觉得对程苏亦不公平？”
“...”
秦宴生没有回应，面对她的指责，只是移开了视线。
“看在我们俩也认识了十几年的份上，劝你一句，还是早点放过自己吧。”
听到周甜这么说，秦宴生插在兜里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仿佛触碰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
两人都很默契地不再交谈，转过头看向舞台。
只是，秦宴生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
程苏亦状态不对。
她的神情明显是在强撑着。
秦宴生眉头紧锁，不顾周甜诧异的目光，径直朝着舞台走过去。
程苏亦已经疼得眼睛发花，却还是维持着表情。
恍惚中看到秦宴生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恍惚了一下，然后睁大了眼睛，惊讶地发现居然不是幻觉。
秦宴生伸出手示意了一下拍摄中止，然后走上舞台，来到程苏亦面前，说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程苏亦依然在试图掩饰。
秦宴生皱了皱眉，对她不愿意告诉自己实话有些不满，也不想多费口舌，弯下腰，伸出手就要朝着脚踝摸去。
程苏亦心头一紧，急忙向后退了一步，结果因为脚痛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秦宴生脸上的不满更甚，他直起身子，语气冷冽，看向程苏亦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程苏亦被秦宴生严厉的语气震住了，眼眶微微泛红，有些紧张地捏住衣角，说：“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扭到了脚。但是就快拍完了，没事的...”
“你是说你扭到了脚，还在这拍了一下午？”秦宴生打断了程苏亦的话，听到她居然还以这种状态坚持了一下午，语气中更加责怪。
“我...”
“跟我走。”秦宴生上前握住她的手腕，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坚决地拉着她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秦宴生，我...”程苏亦试图挣脱他的手，但秦宴生的力气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她只能被迫跟上他的步伐，随之而来的就是脚踝传来的刺痛，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秦宴生脚步顿了顿，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他停下脚步，转身打算将她抱起。
“等一下。”程苏亦连忙抵住了他的胸膛，说：“我真的没事，这不是拍摄都快结束了，拍完再走也不急呀。”
“走不走？”秦宴生问。
“不走。”程苏亦坚定地答道。
秦宴生似乎被她的执着惹恼，脸色冷了下来，松开了手，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了台下。
程苏亦向导演示意了一下可以重新开始拍摄，舞台上又开始运作着了。
秦宴生走到周甜身边，问道：“苏苏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就听其他工作人员跟我说她好像摔了一跤。我在化妆室里问过她，她说没事才让她上台的。”周甜也终于意识到程苏亦是在强撑。
闻言，秦宴生陷入了沉思，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叫来了在门口等着的保镖，让他们去调查一下。
秦宴生看着舞台上那个倔强的身影，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