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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管事,起来吧。”

    江乐知微微一伸手,示意他站起来。

    “多谢小姐!”

    裘管事脸上浮现笑意,伸出手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

    “小姐,可还有事?这太阳还有点大,小姐不如回寒舍,虽然我这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小姐,但比顶着太阳晒好不是?”

    裘管事态度尊敬,看着秋日的太阳,提着建议。

    秋日的太阳没多大威力,只是阳光白得有些刺眼。

    “不必,不过,裘管事,我还有一个疑问,你作为庄子上的管事,是我们家苛待你了吗?没好茶不说,怎么饭菜里一点油水都见不着?”

    江乐知坐久了有些累,手肘支在凳子扶手上,用手支着脑袋,疑惑的眼神看着裘管事。

    不等裘管事说话,江乐知又自顾自地说道:

    “看来府中管理太过松散了,连庄子管事的钱都敢克扣,等我回去,定要禀明娘,让她好好地盘查一下府中,看看是谁敢这么胆大妄为!”

    裘管事刚松懈下来的神经,立马又紧绷起来。

    这要真盘查,指不定会发现些什么,到时候他这个罪魁祸首不必等着江府来收拾他,他不过三天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多谢小姐如此挂怀,只是因为小人节俭惯了,不舍得多吃油水用好茶。”

    裘管事打着哈哈,开口解释。

    “是吗?哪怕是我来了,你也不愿意用好饭好菜招待我?看来你是对我江家颇有怨言啊!”

    江乐知一改之前和善的样子,对此事咄咄逼人。

    “小姐,你这可是冤枉老奴了啊,实在是家里没有准备!”

    裘管事刚站起来,又跪下去,嘴里还在不停解释。

    “那裘管事可解释一下,既然裘管事如此节俭,那怎么会买价值几百两一套的茶具?甚至装菜的盘子都是用的上好的瓷器?这就是你说的节俭?”

    江乐知支着头,抬起眼皮看着跪在地上的裘管事。

    这裘管事现在缩成一团,从远处看来真像是一个圆滚滚的球。

    “这……这……”

    裘管事这下可不敢再随意动作,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砸在地上,他都没敢去擦。

    真该死,他怎么忘了把那些东西收起来?真是百密一疏!

    裘管事现在无论怎么懊悔都没用。

    “裘管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别怪我追根究底!”

    江乐知轻啄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慢悠悠地开口。

    “这些…这些…东西都是我往昔好友送的。”

    裘管事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这么一个理由。

    “裘管事能否告知是哪位好友?我派人去问问,这事得弄清楚才是,免得造成什么误会就不好了,裘管事,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理应如此,只是我那好友早已离开京城,不知去了哪里,他一向居无定所…”

    裘管事连连称是。

    江乐知不再说话,给了身旁夭桃一个眼神。

    “把东西抬上来!”

    夭桃喊了一声。

    很快就有两个小厮抬着一口木箱子,木箱子的锁已被破坏,松松垮垮地挂在箱子上。

    “裘管事,你是自己打开还是我找人给你打开?”

    江乐知坐在上方,眼神紧盯裘管事。

    裘管事心神紧绷到现在,看见那个箱子的时候,直接脱力跪坐在地上。

    “云兰,去把那箱子打开,让裘管事好好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江乐知直接下令。

    打开箱子,每个人眼神都看直了。

    银子,全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一箱子,看起来绝对有一千两!

    “裘管事,解释一下吧,这银子哪里来的?总不能还是你那昔日好友给的吧?”

    江乐知站起来,左手拿起一个沉甸甸的银子,走到裘管事面前,直接丢下。

    “这……”

    裘管事嘴唇嗫嚅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裘管事沉默不语,那我们再来看看这些。”

    江乐知右手捏着一叠纸,这纸都被江乐知捏得有些许褶皱。

    “一月十五日,因马家大娘从你旁边路过,未对你行礼,你便让人殴打她,致使她三个月下不了床…”

    “一月二十日,赵家大哥的小女儿,玩耍时不慎将泥巴扔到你脚边,你便让人把她沉在河里,她差点因此丧命,救回来后留下不可逆的创伤,变得痴傻……”

    “二月初七,许家媳妇生完孩子,当天没去上工,你借着探望的借口,把……因许家媳妇不堪受辱,一头撞在墙上,当场殒命…”

    “……”

    “八月三十,王虎的妹妹夜晚被你掳去,王虎找到她时,她浑身伤痕,回家没多久,便上吊自杀…”

    江乐知越念,心里的怒火就像海浪一般,疯狂地拍打着江乐知的理性。

    周围一群佃户传来哽咽,个个都眼睛发红,看着裘管事,要不是现在江乐知在场,那些人只怕要把裘管事撕碎了才能平息怒火。

    “裘管事,这些事你可认?”

    江乐知面色如冰,一向平淡的眼神盛满了怒火。

    “小姐,污蔑,这都是污蔑!”

    裘管事还想狡辩,一把握住江乐知的裙摆,连连喊冤。

    江乐知挣扎了一番,没挣脱掉,冷着脸道:“云兰,把他胳膊给我卸了!”

    云兰早就忍不住了,过来一脚踢翻裘管事,对着他的胳膊就是两脚。

    空气中传来两声骨折的声音。

    “啊!!!!!”

    裘管事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把他嘴堵上!”

    “小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哪怕你是小姐,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再说,你没有人证,这都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啊……呜呜呜…”

    裘管事忍着痛,不停地挣扎,那庞大的身躯发作起来云兰还真是不好近身,直接对着他断臂又是一脚,这下终于堵住了。

    “你要人证?”

    江乐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李大牛,李二牛,现在有两个选择摆在你面前,一个事跟着裘管事一起去京兆伊,另一个则是给我做人证,我保证事情过后放了你俩。”

    一旁当缩头乌龟的两人被江乐知点名,明明那么大的块头,现在看起来跟那小老鼠一般,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