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
陆咎眼睛狠狠一瞪。
原本想释放一点杀意出来吓唬一下这小孩。
可是……
她是仙舟的民众。
云骑军的杀意从来不会对准仙舟民众。
“我不放!你神魂还没恢复,必须要静躺休息!”
白露整个人挂在陆咎腿上,两条小短手,两只小短腿,加一条粗壮的尾巴,死死缠着陆咎的双腿,不让他走。
“嘶——”
急着去找流萤的陆咎气得倒吸冷气,但却无可奈何。
他倒不是没力气挣脱,双腿一迈估计就开了。
可脚下这小家伙缠得很紧,死倔死倔的。
自己用力挣脱可能会拉伤她。
最后,陆咎无奈叹了口气:
“这样吧,我静躺,你把手机给我。”
“好!你先躺回去!”
白露抱着陆咎大腿,抬头喊道。
奶凶奶凶的。
“那你倒是放开啊!”
陆咎低头看向把他五花大绑的白露。
“你先躺回去我再放开。”
这小奶龙也不知道哪根脑筋抽了,抬起头与陆咎对视,大喊道。
行吧。
陆咎不想争吵下去,只能一蹦一蹦的跳回床边。
白露随着陆咎的蹦跶,有节奏地喊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好了,赶紧放开我,我把手机给我!”
“哦,大哥哥你先躺下,在这等一会。”
白露松开了她的手,奶声奶气道。
然后便跑了出去。
出门后还探出个小脑袋,想看看陆咎有没有乖乖躺好。
这时的陆咎其实也没打算出去了。
刚醒来,脑子不清醒,就想着找流萤。
但其实只要用手机问问就知道情况了。
他只能希望,流萤还活着。
接自己回来的人,把流萤也带回来了。
不然……
陆咎不敢想下去。
坐在床上,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大哥哥,你的手机。”
“谢谢。”
陆咎几乎是抢过白露递过来的手机,手指微颤地拨打了流萤的电话。
嘟——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陆咎心一沉。
手抖得更加厉害了。
他不死心地再次拨通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不,不会的。
可能她还没醒过来,正在接受治疗?
应该是这样。
“小妹妹,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白露将手指放在唇边,思考了一会:
“是一个,一个非常帅的大姐姐。”
非常帅的大姐姐?
谁?
他认识不少这样的人。
等等……
“她这里,嗯,是不是,大概这种弧线。”
陆咎在身前比划了一下。
白露肯定地点了点头:
“是的,和我差不多。”
过分了,真的不至于,不至于。
虽然有些刻板印象,这样的人不一定就是师父。
但陆咎至少有了目标。
打个电话问问先。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华的声音反而率先传了过来:
“陆咎,你醒了?”
陆咎的电话让远在公司总部打算买点安定神魂药物的华一喜。
“嗯,师父,是你接我回来的吗?”
陆咎没有寒暄,直接问道。
“……”
华的沉默让陆咎心跳加速,躁动不安。
他突然感觉,这温暖舒适的房间有点冷。
“师父?”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并没有接到你女朋友。”
陆咎心里一沉。
最不想听到的回话来了。
可是,可是如果流萤死了,自己又怎么活下来的?
流萤为了救自己返回现场,她又不可能打得过虫母。
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双双殒命,那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他站在流萤身前,如果死,也是他先死。
可现在他还活着,那流萤应该也有活着的可能性才对。
陆咎想着,心里又燃起希望。
“那师父,你知道她在哪吗?”
“不知道,她上战场了。”
“上战场?”
什么战场?
战场和柔弱的流萤有什么关系?
去送人头吗?
等等……陆咎发现,自己似乎忘了一件事。
流萤在与他谈及过往的时候,他猜测过,流萤可能是作为某种武器诞生的。
这样的话……
华的声音继续传来,解释道:
“她是格拉默铁骑,我本想付出一些代价带她回来,但她拒绝了我,选择了赴战。”
陆咎头很乱。
流萤是格拉默铁骑,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
铁骑,听上去应该是某种机甲?
所以可能是流萤在关键时刻从虫母中救了自己?
可无论如何,流萤都应该不会去给格拉默帝国卖命啊!
她又没被从小洗脑。
为什么她要拒绝师父的请求呢?
被格拉默帝国洗脑了?
但很快,陆咎就从师父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全部。
华见陆咎没吱声,便将自己的经历全部告知:
“我是在格拉默帝国的疗养院接到你的。”
“那时,虫群和格拉默帝国面临决战时刻。”
“女皇……基因改造……失熵症……”
陆咎静静地听着。
前因后果似乎都被他串联起来了。
流萤关键时刻获得力量,但却回到了帝国参与战争。
为什么她要乖乖听帝国的话参与战斗?
如果陆咎没有猜错,应该是为了身受重伤的他。
这个猜测让陆咎的心痛得都几乎停滞。
在师父到来时,流萤又因为失熵症拒绝了师父。
以她的性格,估计是为了不拖累自己。
是了,是这样的了。
“师父,我要去格拉默,给我安排一辆飞舟。”
流萤不一定,不一定死了。
她说不定还活着。
他要去现场看看。
“……”
“师父?”
“不用去了,格拉默帝国和虫群同归于尽了。”
华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陆咎收到了华传过来的图片。
这是一则新闻。
标题是【格拉默之殇】
图片是,一颗星球。
一颗,只剩焦土的星球。
陆咎挂掉电话,甚至忘记说再见。
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原本挺拔的腰背,渐渐弯了下去。
最后一点希望被这种图片摧毁得支离破碎。
他弯着腰坐在床上,撑着额头。
白露见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身为医生,也知道这时不该打扰陆咎。
她偷偷退了出去,静悄悄地带上了门,留下陆咎一个人,宛若雕塑一般,在床上坐着。
……
浩瀚星空的一艘飞船上。
“不接电话?”
卡芙卡问道。
对面的流萤在不停地擦拭着眼角滑落的泪水。
可,擦不干,它不停地流淌。
“不接,不能接,这个号码主人已经死了。”
卡芙卡叹了口气。
她现在才知道,眼前这个格拉默铁骑的心,似乎不像传闻那般,都献给格拉默女皇了。
毕竟,流萤刚刚转头看到一片焦土的格拉默都毫无反应。
但现在,却因为这个备注为“男朋友”的两通电话而泪流不止。
原来,她的身心,早已献给另一个人了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