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另外的宇宙？”莫比乌斯有些不明所以。
然后他听到蝙蝠侠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战斗绝不能在我的宇宙爆发，那会令这里糜烂一片。而且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一旦你真的舍弃了这句躯体当中属于反监视者的力量，只保有属于凡人莫比乌斯的那部分，那些被你抛弃的力量就真的会老老实实成为无主的纯粹力量吗？”
“我们当然得那么做，我们要将那些力量封印在夜枭的宇宙中，无论怎样，先保证我宇宙的安全。”
莫比乌斯愣了愣。
他原本还想说他原本打算带着凡人莫比乌斯精华出逃以后，再反过来摧毁自己原本的躯体呢，但现在蝙蝠侠给他提出了一个更加残忍且对他来说没有后患的方案，他又有什么理由不那么选择呢？
“夜枭原本向你投降，结果他又背叛了你，暗搓搓谋划着对抗你是吧，这绝对是个毋庸置疑的背叛，这你都能忍？你这反派也当的太次了，伱是什么？慈善家吗？”
莫比乌斯被蝙蝠侠一连串的询问给问懵了。他的思路被对方带着走，开始认真的思考起自己是否应该惩戒夜枭。
他并不在意夜枭怎么样，他那个时候一心杀死蝙蝠侠来打破巴巴托斯给他留下的命运。然后夜枭告诉他，他有能力帮助他打开传送门，到达那个蝙蝠侠的宇宙，所以他就放过了对方。
投降了吗？也没有完全投降啊。
与其说是投降，还不如说是交易，他放过对方，对方给他提供一键导航。
而他到了目的地之后，他们之间的交易就结束了，反正反监视者是这么看待的。
从开始到现在，他的目标始终是逃脱受他人操纵的命运，夜枭对他来说简直就像个屁，压根不值得挂怀。尽管对方的宇宙很可口，但他已经把吃了这个宇宙的权利交易出去了。
不过听到蝙蝠侠这么一说，好像夜枭当时也确实宣誓向他效忠的来着，而对方现在背弃了誓言，这确实不对。
莫比乌斯本来没有那么睚眦必报，但被蝙蝠侠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道理。
于是他说道：“好，那么战场我们就转移到那里，然后把那个宇宙当成垃圾桶，把拥有反监视者力量的那个躯体扔在那里，连着至尊小超人一起。”
“至尊小超人么……”莫比乌斯询问了蝙蝠侠关于那个能够对抗发疯状态下自己的战力，而蝙蝠侠给出了至尊小超人的答案，而且说出了他是怎么强化对方的，这一点让莫比乌斯比较满意。
尽管蝙蝠侠没有办法制造一场欧米伽效应的剥离事件来帮助自己剥离反生命方程式，但只要至尊小超人将自己这具躯体打的伤的足够重，他依然能够携带着精华本质逃脱。
“我已经计划好了，无论是至尊小超人大发神威杀死了你的那具躯体，还是反监视者从超时间流的上游投射出更多的力量和至尊小超人斗的旗鼓相当，
都不会影响我们在夜枭的宇宙中引发神速力风暴，将那个躯体和至尊小超人一起困在其中……关于我们怎么置换那些推进塔……然后我们使用夜枭的全套推进塔，推进着我的宇宙逃跑。”
莫比乌斯又愣了一下，这比他原本设想的可具体多了，连替罪的羔羊都准备好了，蝙蝠侠的计划确实完善，就是这有些不太道德……这个计划从一开始设立就……不太像是一个英雄的所作所为。
等等。英雄的所作所为？
莫比乌斯突然悚然而惊。他看着蝙蝠侠没有半点纠结的面孔。
纵观蝙蝠侠从刚才到现在所有的表现，又有哪一点像是英雄了？
他是莫比乌斯，又是反监视者，尽管主导这具躯体的一直是凡人莫比乌斯的精华本质，但他自诞生之初以来，在性格上也受到很多真正反监视者的影响，这与现在的蝙蝠侠又是何等的如出一辙？
嗯。而他现在突然意识到了……悄悄操纵自己选民的人，并不只有反监视者一个——
巴巴托斯也在做与他相同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蝙蝠侠现在表现的像个超级反派一样的原因。
真正的超级英雄们都是道德品质高尚的、具有牺牲精神的，品德高贵的像金子一样的人。
而眼前的这个蝙蝠侠只不过是和自己一样，被更高层次力量所控制的可怜虫罢了。而现在唯一的区别是他已经挣脱了这些控制，而对方则依然沉溺其中。
为了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莫比乌斯问蝙蝠侠：
“蝙蝠侠，你是超级英雄还是超级反派？”
“超级反派！”
好，很有精神，没有半秒钟犹豫。
完蛋了。
莫比乌斯听到蝙蝠侠继续问道：“那在一切事情之后，你会在我们的宇宙……”
“我会离开。”莫比乌斯立刻说道。
开玩笑，我估摸着巴巴托斯现在已经在你身后狞笑了，到时候事情结束了，我还不走，难道要和对方斗一斗嘛？
蝙蝠侠已经彻底堕落了，他现在比自己还要像反派，牺牲一个宇宙的生命毫不犹豫，和他待在一起只会更加危险。
在觉察到超时间流上游的真正反监视者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莫比乌斯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
蝙蝠侠没有继续谈论这个问题，这让莫比乌斯稍微省了点心。
如果抛开蝙蝠侠身上的问题，现在总而言之一切都已经齐备，那么……
“我们先得进入夜枭的宇宙，然后击败他，为我们布置出合适的战场。”
“好。”莫比乌斯说道。
“走吧，罗宾。”
“？”
莫比乌斯给了蝙蝠侠一拳头，他清楚这是个不良的信号，蝙蝠侠试图在语言上凌驾于自己之上，这不是个简单的称呼，而是个试探。
他必须作出回应，否则一定会在接下来的事务中陷入被动。
先暂时这样吧。他想着。
只是，莫比乌斯以己度人，觉得蝙蝠侠已经完全受到巴巴托斯的遥控，只等着彻底堕落的那个时刻——
但是事实，真会像他所猜想的那样吗？
……
……
……
“伟大的巴巴托斯大人！”
杀戮机器又在背着狂笑之蝠向着黑暗多元宇宙之龙巴巴托斯进行单线联系了。
他很清楚狂笑之蝠对于对方的忠诚并不绝对，狂笑之蝠从不忠诚于任何人，他只忠诚于自己。
而巴巴托斯也知道这一点，但他自负力量强大，根本并不在意，在这一点上，狂笑之蝠服务过的每一任老板在面对他的时候的态度基本上都是这样，甚至包括多元宇宙之母帕佩图阿。
很难说这种如此雷同的态度不是狂笑之蝠特意引导之后的结果。
但这种态度也会让像杀戮机器这样的角色产生妄想，从而生出一些不该产生的想法来。
“巴巴托斯大人，伟大的巴巴托斯大人，你已经成功掌控住了那个蝙蝠侠的所有心智，我们接下来……”
杀戮机器话还没说完，通讯对面的巴巴托斯就突然吧唧一声挂断了。
杀戮机器看着一片黑的屏幕漠然无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又哪里说错话了？
蝙蝠侠已经和反监视者结盟，将要牺牲掉夜枭的宇宙来拯救自己的，这不就是彻底的堕落吗？
而造成这样的堕落，除了巴巴托斯大人以外，还能有谁？
难不成还能是蝙蝠侠自己？
……
……
……
“不！不不不不……”
夜枭的满眼都是红色的血丝，他站在屏幕面前疯狂的敲击着上面的按钮，旁边装在罐子里的斯塔罗分身已经连咿呀咿呀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软趴趴的躺在那里，而在推进塔主塔内，格蕾尔想要逃出去，却被夜枭事前准备好的大量后手所阻拦，正在对着紧闭不通的大门无能狂怒。
而很快她也被迫继续开始工作，去分拣那些杂乱的能量流：因为夜枭在设计主塔的时候，故意设计了如果主塔操纵者停止分拣能量，那么这些能量就会在控制室内堆积，先把控制者撑死的结构。
格蕾尔现在的情况就像是被铁链锁在工位上的快递分拣员，他现在可以罢工，但是越来越多从传送带上过来的快递也会把她活活压死，夜枭就是这样实现了全自动强迫打工的程序。
但无论他事前准备做的再多，再好，面对蝙蝠侠和反监视者的联手，这一切仍然不够，像是把长剑耍出花来的骑士面对马克辛重机枪。
而就在夜枭拼命补救，像托起巨石的西西弗斯一样，尝试着阻止两个宇宙重叠的时候，他的耳畔再次传来了小丑侠的声音：
“瞧瞧，这就是你所造成的恶果。”
“闭嘴！”
“你曾经想过要牺牲别人，你毫不犹豫的牺牲别人，凭什么你是可以做出决定的那个人，你凭什么能够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死？”
夜枭已经尽可能控制着自己的余光不要去看对方了，但小丑侠依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视野中，倒着趴在电脑屏幕上。紧接着他从电脑屏幕上爬下来像蛇一样在地上扭动，然后又飘到空中：“答案很简单，因为你足够强，你很强，所以你能决定这些，即使是超霸也只不过是个莽夫，根本没有你强大。”
“但是现在，谁才是弱者？”
他在夜枭的耳畔低吟：
“你是弱者，你才是少数。所以告诉我托马斯，被人牺牲的感觉如何？”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像条狗一样，拼命的祈求自己不要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那些曾经被你害死的人他们在此前是不是也曾经像你现在这样绝望？你为什么又要挣扎呢？托马斯，按照你的理论，那些被放弃的人难道不应该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吗？”
“到了这样的地步，你……”
“够了，闭嘴，我要你消失！！！”
夜枭再也没法对这样的嘲讽充耳不闻了，他一声怒吼，恶狠狠地呵斥了对方，他本来以为小丑侠不会消失，仍然会继续出现在他的耳边跟着喋喋不休，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小丑侠居然就真的这么跟着他的呵斥声消失在了旁边，这让夜枭有些意外。
他手上的动作几乎要为此而停住，他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环视周围的动作。
没时间浪费了，他不应该关注这些。
他已经在尽可能全力的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隔离计划了，但他不知道蝙蝠侠是怎么做到的……
他是怎么如此摧枯拉朽的摧毁这一切的？
“不要啊，不要啊，不要……”随着夜枭的低声哀嚎——他的情绪已经比起过去要更加活跃和崩坏，旁边罐子里的斯塔罗噗的一声就爆了开，而夜枭急忙操纵着仪器，在短时间内又培育出了另外一只，将它再次装入罐子。
但无论怎么样……
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随着一道金色的传送门打开，夜枭惨笑着看着眼前亮起的光芒。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夜枭操纵着自己的装甲套上自己的身体。
他还有底牌，蝙蝠侠想要将两个宇宙融合，送过来的一定是反监视者。
他只要说服反监视者，就能够和对方一起联手，攻入蝙蝠侠的宇宙，然后想办法找机会再次驾驶着自己的宇宙逃走。
对于反监视者来说，抓住蝙蝠侠才是最重要的，对吧，他已经了解了反监视者的行为逻辑，尽管他之前背叛了对方，但他完全可以对此作出解释。
对吧？
他现在穿战甲并不是打算和反监视者战斗，而是确保自己不会第一时间被反监视者杀死，有开口的机会。
他最好祈祷反监视者会看在他能够帮助他抓住蝙蝠侠的份上……
然后……
夜枭微微瞪大了眼睛。
然后他看到……
蝙蝠侠和反监视者一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瞧，有意思的来了。”
小丑侠再次出现在了夜枭的视角中。他显得很高兴，蹦蹦跳跳的。
“你要死辣！”
小丑侠说道。
“哈哈！干她妈的操了。”夜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