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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与陈迁说话的位置并不隐蔽。

    她一嚷嚷,附近的杨德本就听见了。

    “二小姐,出什么事了?”

    “杨管家,快快,陈公子摔倒了!”

    杜若表现得很惊慌。

    杨德本听了立马带着下人赶过去。

    如二小姐所述,陈公子躺地上一动不动,一只手还按在自己的左眼处。

    “他摔倒的时候磕到眼睛了。”

    杜若露出担忧的神色。

    杨德本也没有多心。

    “陈公子,陈公子,你可有事?”

    地上人没有回应。

    他凑近了瞧,却听到鼾声。

    正巧明月取到东西回来,看到多了些人,直觉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二小姐……”

    二小姐被陈公子讹了?

    杜若捏捏她的手,示意不要出声。

    “王三你去禀老夫人,给陈公子请大夫,其他人将陈公子抬到厢房去。”

    杨德本一声令下。

    陈迁很快被下人们抬走了。

    杜若猜他有可能住进杜蘅被困的那间。

    按时间算,她与凤陵王也该回了。

    “二小姐,你与我一道,去老夫人跟前,说明一下陈公子刚刚的情况。”

    宾客在府上出了意外。

    杜府肯定得搞清楚,给人个交代。

    “好。”杜若带着明月跟他回去。

    一听陈迁摔了,方芸景差点要跳起来。

    杜若当着宾客的面,给长辈们编。

    “我寻陈公子聊诗词,谁知刚聊了几句,他就说困,想找个地方休息……”

    “我让明月去找间厢房,陈公子撑不住,左脚绊右脚,也不知道磕哪了……”

    “吓我一大跳。”杜若面不改色道。

    “明月,你在场也看见了,对吧?”

    明月压根不在场,但二小姐当众点名了,她立马配合地点头,“是。”

    杜若又说:“杨管家也看见了,对吧?”

    杨德本没看见别的,但陈公子确实躺了,这他不得不承认,“是。”

    下人已经出府去请大夫了。

    陈迁没醒,杜若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知微只能当这是场意外。

    但方芸景总感觉事没那么简单。

    她还想多盘问点什么细节。

    杜蘅却在这时候回来了。

    “祖母,娘,陈公子怎么了?”

    她回来的路上,遇见几个下人抬着陈迁,看样子像是喝多了睡着了。

    可刚到门口,就听东珠说陈公子是受伤,已经派人到外面去请大夫。

    这可怎么了得。

    方芸景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

    “蘅儿,你怎么才回来?”

    今日杜蘅是主角,理当随她招呼客人的,结果宴席过半就不见了踪影。

    这里面有问题。

    “娘,我……”

    杜蘅长这么大,从未对她娘撒过半句谎,这一时之间真不知如何开口。

    “何事不能说?”

    “怎么吞吞吐吐的?”

    方芸景有些不解。

    但她相信自家闺女,不似那些没教养的,会在自家院子做丢脸面的事。

    “杜夫人。”

    陈长安开口,众人才惊觉他在。

    方芸景被他叫到,秒变诚惶诚恐。

    “王爷……有事?”

    杜若惹的祸,凤陵王来算账了。

    “本王在贵府迷路,坏了一间厢房的门,是大小姐发现并带本王回来的。”

    陈长安睁眼说瞎话。

    杜若听了,心中窃喜。

    看来计划挺顺利。

    “门,本王会赔的。”

    “本王话多,不知不觉耽误大小姐回席,还请杜夫人怪在本王身上。”

    知道杜蘅为难,他将事都揽自己身上。

    反正陈长安是凤陵王。

    说迷路就是迷路。

    说坏了门就是坏了门。

    在场的没人敢质疑他半个字。

    如若陈长安不高兴,把杜府拆了都成。

    众人吃惊他为杜家大小姐说了这么多话,更吃惊的是,他竟然说自己话多。

    凤陵王话多?

    旁人敬酒他不喝。

    旁人想与他说半句话都搭不上。

    凤陵王?话多?

    今儿真是活见鬼了。

    “王爷这是哪的话。”

    方芸景的表情从诚惶诚恐转为受宠若惊。

    “蘅儿帮王爷那都是她该做的。”

    他不是因为杜若的事来算账就好。

    什么门,凤陵王喜欢,扛走都行。

    杜蘅消失一事就算揭过去了。

    陈长安临走之前,还是留下了一锭银子。

    太多了。

    杨德本不敢收,又不敢不收。

    丞相府的马车一直停在杜府门前。

    陈长安让随从先将自己的马骑回去。

    他准备与宋琅玉同乘一辆马车。

    按往常脾性,宋琅玉肯定已经等到发疯,在马车上骂了陈长安很多遍。

    结果并没有。

    宋琅玉冷静得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抱歉,有事耽搁了。”

    陈长安上车后,轻飘飘地解释了一句。

    宋琅玉回过神来,“手帕还了?”

    其实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为了不被看出端倪,他还是问了一嘴,“是杜家哪位千金大小姐的?”

    “嗯。”陈长安只回了第一个问。

    “两清了,以后这事你不得再提。”

    第一件事,他替杜蘅圆了谎。

    第二件事,让宋琅玉闭嘴。

    手帕是姑娘家的贴身之物。

    陈长安不想给她惹麻烦。

    宋琅玉没应声,也没问原因。

    陈长安就当他答应了。

    “你出来多久了?”

    宋琅玉说:“有一阵了。”

    “瞧见你家侄儿不胜酒力,出了个大糗,相亲这事估计是没下文了。”

    都躺人院子里呼呼大睡了,还相什么亲,谁家姑娘瞧见他不得绕道远走。

    陈长安往下接:“那是他没福分。”

    送杜蘅回席的路上他就看见陈迁了。

    本来以为是主角没到,搅黄了这桩姻缘,结果是他自己酒醉摔伤。

    瞧这没出息的家伙,当时要不是杜蘅在,陈长安就直接将陈迁拎走。

    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

    耽误姑娘的诚心诚意。

    还给人全家添麻烦。

    宋琅玉没说别的,只让边敬喊车夫勒马,赶紧换个地换换心情。

    “走。”边敬喊一声。

    很快马车就动了。

    他要先将人送到地方,再去办事。

    刚刚公子独自从里面出来,脸色很难看,还喊边敬去查杜家的情况。

    问题是之前他已经替公子查过了。

    杜家老爷杜平,娶了一房正妻两房妾室,共生了三位千金跟两位公子。

    除了杜家大小姐杜蘅,另外两位小小姐,都不符合公子想要找的人。

    但公子说了,她不是。

    边敬知道公子找的是谁。

    她在杜家村,不可能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