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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消息,宋琅玉接了请帖来赴宴。

    坏消息,杜若轻薄了凤陵王。

    “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敢?”

    杜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门口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庶妹自己不知羞,还将杜府名声置于何种境地。

    这要传出去,杜家姑娘还做不做人了。

    “谁知道她吃错什么东西。”

    事出突然,谁也没反应过来。

    方芸景今日忙得晕头转向,顾不上杜若,更猜不到她会在眼皮子底下整这出。

    “名不名声还是次要,我就怕她有私心,想去攀凤陵王这根高枝。”

    曾听翠花说过,那厮的魂根本不在府里,整日就想往外跑,野心大着呢。

    “她……她知道那人是凤陵王?”

    杜蘅倒没往这方面想。

    毕竟庶妹整日窝在苍葭院,逗她的狗玩,连府里的下人丫鬟都认不全。

    “她怎么会不知?”

    “不知她能往凤陵王身上扑?”

    方芸景气极反笑。

    “若不是宋二公子来得巧,把事揭过去,指不定杜府今日得遭多大殃。”

    在场的无一人看不清楚。

    当时那凤陵王,脸色都变了。

    “今儿是没空整治她了。”

    “你与她离得近,多看着点。”

    方芸景也想问杜若,究竟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在这个日子给她出难题。

    可是宾客都已到齐。

    宴席马上要开始了。

    作为主人家,方芸景不能不在。

    “娘,我知道了。”

    杜蘅自然知道亲娘今日辛苦。

    都是因为自己。

    所以由她来看着庶妹也对。

    “我会好好看着,不让她再出岔子。”

    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杜蘅。

    方芸景再多叮嘱几句便与她一同回去。

    杜蘅与杜若的位置并不挨着。

    落座时,她发现庶妹竟不在自己位置上,忙抬眼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结果杜若正在前头与夏家姑母聊天。

    也不知道都说了什么,她那样眉飞色舞,逗得宾客们一阵哈哈大笑。

    此情此景,确实不适合叫出去训斥。

    “……”杜蘅心里有些异样。

    祖母与父亲回京多日,谁都不曾见过杜若如今日这般生动活泼。

    夏家姑母似乎很喜欢她。

    如若换了自己,杜蘅可没庶妹那种本事,能哄得各位长辈如此开怀。

    杜若很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噫,杜蘅在看什么?

    她是不是发现丢了什么东西?

    杜若立马心虚地移开视线。

    杜府丫鬟们鱼贯而入。

    每张案桌上都有菊花酒、花茶、牡丹糕,还有羊肉煲、螃蟹酿橙……

    杜若发誓,她写的绝对没有这么丰盛。

    为了宴请凤陵王,菜式跟格调都升级了,这杜平还真使得下本钱。

    茶是新制的,香气清幽。

    杜蘅又扫了庶妹一眼,“……”

    那没出息的模样真是让人倍感无奈。

    “……”明月也是看得着急。

    这种场合,让丫鬟提醒不合适。

    但二小姐的手在跃跃欲试,好怕下一秒,她就无视宾客们自己起筷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早知道二小姐会馋,明月就该偷偷帮她藏块糕点。

    她正在自责中。

    二小姐像是能心电感应似的,突然回头,用嘴型说了句‘我没偷吃’。

    明月顿时感动得眼眶都泛红。

    还好,没多久就开席了。

    席间只有长辈偶尔交谈几句,一团和气。

    小辈们几乎都很乖,安静地用膳。

    除了杜若,别的姑娘只吃几口就饱的菜,她还问丫鬟能不能添几勺。

    整顿饭吃下来,活脱脱一显眼包。

    “……”杜蘅真想让庶妹别吃了。

    祖母没训斥她,自然也没人敢说。

    云晓岚跟楚仙在暗暗偷笑。

    方芸景心累,权当看不见。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男宾就热闹多了。

    “谢各位赏脸,杜某在此再敬各位一杯!”

    杜平今儿高兴,频频举杯,邀宾客共醉。

    来的都是给面子的,饭菜还没吃上几口,就陪着他一杯又一杯。

    宋琅玉酒量好,多喝几杯也没事。

    而陈长安不好酒,滴酒不沾。

    看他板着脸,宋琅玉只觉得这人真麻烦,“不喝酒你约这儿干什么?”

    早知如此,他就约在自己的地盘了。

    陈长安直白道:“烟花柳巷我不去。”

    他是个粗人,看不惯那些姑娘扭扭捏捏,满身香气地往自己身上蹭。

    “行。”宋琅玉一秒被气笑。

    别人不知道他,陈长安还不清楚他吗。

    烟花柳巷又怎么了。

    鱼龙混杂,风水宝地。

    “约哪不好,非约这儿。”

    宋琅玉还不知道他跟杜家有交情。

    陈长安朝对面看过去,“侄儿今日相亲,大哥让我来帮嫂子掌掌眼。”

    顺着他的视线,宋琅玉才注意到陈迁。

    “你嫂子相中谁家姑娘了?”

    “杜府设宴,你说相中谁家姑娘?”

    话音刚落,陈长安就看见他脸色变了变。

    “宋公子,你这是什么表情?”

    宋琅玉揉了揉眉心。

    “你不懂,本公子的桃花运有点旺。”

    一句话,让陈长安秒懂。

    他略嫌恶地盯着宋琅玉,“你个登徒子,这种良家姑娘你也沾?”

    整日沾花惹草,该他阴沟里翻船。

    “我没沾。”宋琅玉与杜蘅之间全是误会,怎么能把错都怪他一人身上。

    “这事说来话长,别提了。”

    陈长安这人,只懂练兵打仗,不懂男女,就是块不开窍的大木头。

    宋琅玉跟他说这没意思,“你回京之前,当地什么的都安排妥当了?”

    说得挺隐晦,但陈长安懂。

    “有你宋二公子亲自入虎口,当然妥当,让令兄安安心心吃好睡好。”

    宋琅玉走那一趟,表面是纨绔公子任性,离家出走到边境去探望大哥。

    实际上是边境内匪患严重,扰民,害民,让当地的老百姓苦不堪言。

    县官上报了很多次。

    皇帝才派凤陵王带兵去剿匪。

    宋琅玉帮他,借探亲之名,深入土匪窝,摸清了山上的地势跟防御。

    所以陈长安才能那么快回京。

    宋琅玉‘切’了一声,“我大哥才不担心。”

    他的拳脚是自家大哥教的。

    大哥放心得很。

    不放心的是他爹娘。

    宋琅玉回来之后就被罚跪祠堂了。

    陈长安不敢笑,“你丢的那些值钱玩意,等回头我加倍给你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