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的还是当初那个书生。”祁素晴说,
“不需要另外挑选一个吗?”
慕岁宁还以为祁素晴拖着没嫁人,是要换一个呢。
祁素晴却笑道,“就他那性子,我能给他抓的牢牢的,只要他的家产攥在我手里,他若是考取了功名,我们外放做个小官,他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若是考不上,那就做个田舍富家翁,更不敢造次。”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既不求他真心,看他生的也不错,性子也够软弱,我嫁去自立门户岂不比再挑一个不知根底、还要如侯府一般勾心斗角的人家呢?”
慕岁宁倒是高看她一眼,也清楚她来寻自己的用意,道,“等你出嫁,我来为你送嫁添妆。”
祁素晴高兴起来,她就是等慕岁宁这一句。
只要慕岁宁来,就等同是她的靠山。
她爹娘死了又怎么样,侯府不疼她又怎么样?
备受恩宠的嘉和郡主还认她这个妹妹呢!
“听闻几日后,新回金陵的那位郡王妃要办赏梅宴,我可否跟郡主一同过去?”
“想为你未婚夫寻些关系?”
“若是他真能考上,我也总得知道去求谁才能给他外放出去。”祁素晴想,她不能什么都仰仗慕岁宁,毕竟慕岁宁与她也实在没有多少情分在,多用一点,下次能用的就少一点。
慕岁宁爽快的应了,就当是让祁素晴去开开眼界,日后不会为了她那没用的未婚夫要死要活。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便到了二门。
而二门,祁天逸也不出意料的等在那儿。
“岁宁,我有话要跟你说。”他看着慕岁宁清冷的似乎要拒绝他的眉眼,也不求跟她单独说话了,直接道,“等到元宵一过,我便要跟荣福公主的驸马一同前往江南了。”
慕岁宁眸色微闪,看他,“莫穗穗也去?”
祁天逸以为她很在意自己带不带莫穗穗,眼神微亮了些,“我不会带她一起。”
慕岁宁轻轻挑眉,话本里祁天逸和莫穗穗共同去了江南,并立下了传世的功勋,救万民与水火,是实打实的天子贵客,手握重权,达成‘权臣’成就。
到那时,东宫案只会是祁天逸向那至今隐藏在幕后的黑手投诚的踏脚石,而自己也注定逃不过被他一剑穿心,好成全他与莫穗穗分分合合虐恋情深的绝美爱情。
祁天逸却再度保证,“她不会去。”
慕岁宁对他的保证没兴趣,但既然他已经确定要去,那她也要去。
慕岁宁准备离开,走时,想到什么,回头提醒祁天逸,“告诉莫穗穗,我很想见她。”
从郡主府门前她收买那对父女对父王的污蔑,到她煽动钱家父母意图谋害钱双宝,仅这两点,就让她无比的想见她,并试一试自己最近新打造的匕首够不够锋利!
祁天逸想拉住她,结果这次还未碰到她的衣袖,暗处一道人影闪现,一把雪亮的长剑便抵在了祁天逸心口。
祁天逸讶异。
慕岁宁只淡淡收回目光,迈步而去。
洛白也随步跟上,但不知为何,收剑回鞘时,锋利的剑刃居然割破了他的虎口,霎时鲜血如注。
但这还不是最令他惊奇的,更惊奇的是郡主甚至都没回头,就先吩咐巧雀去马车里给他拿伤药了。
“对了,有内伤吗?”
慕岁宁回头道,“不管有没有,吃点内伤药吧。”
她幽幽叹息,看来祁天逸的男主光环即便被削弱,还是很厉害啊。
用过晚膳,慕岁宁照旧洗漱歇息,才靠近床边,就被人拦腰抱着滚到了那人怀中,听他笑道,“岁岁又往府里捡了个人?”
“你知道了?”慕岁宁把沈步山有意跟侯府结亲的事儿说了,嘀咕道,“沈步山真是疯了。”
归德侯府那样的火坑也敢跳,还是让女儿去给人做小。
祁云宴笑了声,“你可知,当年谢问膝下并非只有一子,而是一双儿女?”
慕岁宁不解看他,乌发在他脖颈间蹭过,她还无知无觉,他的心却不由自主跟着一痒,任凭她调整了个姿势,与他面对面躺着,温热的呼吸犹如羽毛似的,一下又一下刮过他的喉结。
他眸色暗沉的厉害,岁岁是不是忘了,他也是个正常男子?
“但这些年从未听闻有一位谢小姐。”
“嗯。”
祁云宴低声,“当年沈步山的夫人当年临产时难产,他疼爱夫人,选择了牺牲孩子留下夫人。”
当然,这件事沈夫人是不知道的。
慕岁宁心思一动,惊讶的抬头,搭在他腰间的手也不由自主一紧,“谢问与沈步山当年是邻居,莫非当年谢问竟将自己刚出世的女儿,给了沈步山,充作沈小姐?”
也就是说,沈薇薇其实是谢问之女?!
“对。”
“既如此,谢问怎会舍得唯一的女儿给人做妾?”
这更加说不通了。
祁云宴声音已经开始绷紧,瞥了眼还毫无所觉的慕岁宁,漂亮的唇角轻轻弯起,“这件事说不通,便说明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那你是如何知道的?”慕岁宁还未问完,声音就顿住了,有什么东西……在戳她的腿。
“你……”
“岁岁没想过么?”他眨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无辜的看她,眼底甚至还带着几许被欲色逼迫而出的水光。
慕岁宁有些结巴,“可你平常……克制的很好啊?”
“是啊,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我亦不是圣人,如何能时时克制?”
尤其,美人在怀,呵气如兰,懵懂不知的一次次撩拨着她。
慕岁宁身子都僵硬了,“我们还未成婚,我不能……”
“无妨,还有别的办法。”
他握住她的手,蹭在她颈间,带着哀求,“可以吗?”
慕岁宁觉得她的脸一定比掌心滚烫,脑袋里好似烧了一锅开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叫她理智全无了。
夜色伴着低沉的喟叹而去,慕岁宁裹在锦被里,连祁云宴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走之前,细心替她清理了干净,又揽着浑身发软的她换了干净的里衣。
她睡得天昏地暗,脑子里的梦越发的不受控制,等到迷迷糊糊醒来,窗外已是一片簌簌落雪声。
“郡主可起了?”
三夫人的声音传来,慕岁宁脸一热,忙咳了声,“我就起了,三婶寻我何事?”
三夫人的声音有些急,又强忍着,道,“莫穗穗带着一队人马,吹吹打打的上门,说要替夫君迎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