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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华幽幽,一缕缕落在男人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染上了几分寂凉,似乎连背影都透着几分脆弱。

    脆弱?

    江桃脚步顿住,她怎么能用“脆弱”来形容这个男人。

    他向来高高在上,目下无尘,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怎么可能脆弱。

    大概是听见了脚步声,男人漫不经心地回头 ,袅袅升起的烟雾笼罩着他,眸色愈发显得深不可测。

    江桃扫了眼他指间夹的香烟,她记得霍时宴已经许久不曾抽过烟了,好像是从她怀孕后吧,她还以为他已经戒了。

    将人在黑夜中对视,距离分明不算远,却又仿佛隔着天堑。

    江桃进退两难,回去吧,又得面对周牧野,过去吧,就得面对霍时宴。

    她犹豫不决的模样让男人发出一声轻嗤,带着淡淡的嘲弄。

    江桃看着他眼中噙着的讽意,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走了上去。

    男人指间的烟已经快燃到尽头,他走到一旁的茶几桌边,摁灭扔进烟灰缸里。

    “你来这做什么?”霍时宴冷不丁地发问。

    “透气。”

    江桃走到阳台边,夜风吹拂,撩起她鬓边的耳发。

    她伸手拢了拢头发,眉眼恬静。

    男人眯了眯狭长的凤眼,眸色幽暗,晦涩难明。

    “我还以为你会兴高采烈地和他待在一起,就像之前玩游戏那样高兴。”

    每次周牧野猜中词汇,江桃都会高兴得蹦起来。

    “现在跑出来透气,呵,还真是奇怪。”

    霍时宴还没发现,自己说出这话说的的时候,语气究竟有多醋。

    而江桃却没有听出这个意思,反而以为对方在嘲讽她。

    “我和周牧野的事,也用不着你来多管吧!”

    女人俏脸含霜,直接就怼了回去。

    霍时宴冷笑,“我确实也没必要管,孤男寡女,你们想做什么也许我无关。”

    江桃秀眉微蹙,这话实在有些难听,“你真讨厌。”

    江桃也不想再在这待下去,她怕被霍时宴的话气死,这人嘴里就没说过好话。

    没离婚之前,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得个笑脸,离了婚之后,每次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她眼中透出的厌恶犹如利箭般刺人,身体的反应比心里来得更直接,等霍时宴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攥住江桃的手腕。

    “你干什么?放手!”江桃急声呵斥。

    霍时宴薄唇紧抿,眉骨下压着,双眸逼视,掐住女人精致小巧的下颌。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回去?江桃,你是不是打算和周牧野在一起?”

    “不关你的事,我让你放手!”

    江桃挣扎着,但力量远远不及男人,犹如蚍蜉撼树,根本挣脱不了。

    “你别忘了,你现在还住在霍家,你想和周牧野在一起也行,到时候就搬出去,不许再见汤圆和笼笼。”

    正在气头上的男人口不择言,甚至用孩子来威胁。

    江桃很想骂他一句“神经病”,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周牧野在一起呢?

    就算在一起又与他何干,难道还要一直为他守身如玉吗?

    江桃都懒得辩解,“霍时宴,你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你快放开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两个人都不知道,在他们纠缠的时候,还被第三双眼睛看见了。

    江玉莹万分惊讶,方才,她看见江桃出门往顶层走,随后也偷偷摸摸的跟着上去。

    没想到竟然会看见这一幕,这个神秘男人,竟然是霍时宴。

    下一秒就见男人揭开了面具,露出俊美的容颜,剑眉星目,一双狭长的凤眼凌厉摄人。

    江玉莹的眼睛越瞪越大,真的是霍时宴,他竟然会来参加一个恋综,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相信。

    江玉莹咽了咽口水,躲在角落里继续偷窥。

    只见江桃使劲挣扎着,但无论怎样都无法挣脱男人的桎梏,男性的力量天生就高于女性,江桃就像被猛兽咬住脖子的小白兔,气喘吁吁也没办法逃脱。

    这两个人好像吵了起来,江玉莹刚才听见了,他们是因为周牧野吵起来的。

    有一点很奇怪,霍时宴不是和江桃离婚了吗?怎么他还这么在乎江桃以后的归宿?

    难道,因为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即便已经离婚,他也无法容忍自己拥有过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霍时宴可是出了名的强势霸道。

    然而,这个猜测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江玉莹现在担心的是另外一种可能。

    还有一个可能。

    如果霍时宴对江桃还余情未了,那他会这么生气也就说的通了。

    哪个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孤男寡女睡在一个房间。

    更别说霍时宴还是如此高傲的性格,他更加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所以对周围关键感知力也弱了一些,没有发现江玉莹在偷看。

    “你到底想怎样?”江桃气愤的问。

    他想怎样?

    这个质问让霍时宴一愣。

    男人沉默着,看着女人的目光十分的复杂。

    他想怎样?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手上的力道不由泄了。

    男人自嘲的笑了声,眼神阴郁地盯着女人看。

    “你走吧。”

    他这样说道。

    江桃喘了一口气,现在得了自由,她反而不想走了。

    她非要问个清楚,霍时宴到底想干什么。

    “不走?”

    “你管我!”

    男人嗤笑一声,“随便你。”

    他绕过江桃,似乎准备离开。

    江玉莹躲在角落里,见状连忙连忙缩了缩头。

    江桃叫住他,“你站住!”

    霍时宴停住脚步,转身,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女人。

    江桃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拳头,抬头。

    月光下,她白皙的脸颊似乎在发光,清澈明亮的杏眸熠熠生辉,眸中噙着几分薄怒。

    “你刚才搞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霍时宴,别告诉我你在吃醋。”

    江桃是故意刺激他才这么说的,但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戳中了男人的心思。

    霍时宴在这一刻没有立刻否认,因为即便自己再不想承认,江桃说的也是事实。

    他在嫉妒,在吃醋。

    没有结婚证那一张纸的约束,江桃做什么都与他无关。

    他曾经自认为拿得起放得下,但只要与江桃有关,他的理智就会荡然无存。

    任他自控力再强,也无法管住自己的心,不知不觉就违背了他的意愿。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跪求江桃的原谅,祈求她的真心。

    要么就一条路走到底,永远不要让自己后悔。

    男人与生俱来的高傲不允许他选择前者。

    “江桃,你可真会自作多情。”

    他冷笑地回答,“别忘了,一开始是你眼巴巴的贴上来,你算什么东西,还能让我吃醋。”

    早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江桃咬了咬唇,说道:“你最好真的是这么想的,是我有眼无珠才会对你抱有期待,还好我早就放下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看在爷爷的份上,我们两个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你少来招惹我。不管我以后会不会和周牧野在一起,汤圆和笼笼都是我的孩子,这是事实你无法改变,你没有权利不让我见他们,爷爷不会答应。”

    扔下这番话,江桃错身离开。

    江玉莹见状连忙小跑着下去,飞快的回到沙发上,黑暗中,她看见江桃回到101房间。

    过了片刻,重新戴好面具的男人走到客厅。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偷窥,男人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径直朝着这边袭来。

    江玉莹吓了一跳 连忙翻了一个身不敢再看。

    等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这才坐起身来思索。

    按照她对男人的了解,霍时宴那番话的真假有待商榷,但江桃似乎是信了, 还对霍时宴放了一席狠话。

    别看霍时宴的话那么难听,但从他在节目上的表现来看,大概率是口是心非。

    江玉莹现在就怕霍时宴抵抗不了江桃的魅力,万一想复婚怎么办?

    要不,利用一下周牧野?

    吃醋的男人很可怕,说不定能让霍时宴对江桃彻底厌恶。

    黑暗中,江玉莹细细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