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野这番话显然在为江桃打抱不平,霍时宴之前在后面说的那些话实在是难听,他就仗着江桃离不开孩子,话里话外都带着威胁。
如果江桃能离开霍家,对他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但他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江桃放不下孩子。
他现在提出来,就是为了让霍老爷子知道,江桃并不是非留在霍家不可,她有得是退路。
霍老爷子这才知道那个臭小子又没忍住脾气,都提醒他了,都当成了耳旁风。
他安抚道:“桃桃,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安心住着,两个孩子也离不开你。”
“爷爷,我明白,汤圆和笼笼还小,我现在不会离开他们。”
江桃很清楚,她迟早都有离开霍家的一天。
爷爷说认她做干孙女,她就能光明正大地留在霍家,但江桃知道这不现实。
除非霍时宴能一辈子不结婚。
但目前来看可能性很小,有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不结婚。
江桃只是希望留给她的时间能够长一点,等到汤圆和笼笼再大一点,她从江海手里夺回永恒。
到那时候,如果需要她离开,她也能安心离开。
霍老爷子听出了江桃的意外之喜,现在不离开,不代表以后不离开,除非她能和时宴复婚。
然而……
霍老爷子扫了眼周牧野,这里还有个对桃桃虎视眈眈的男人,而时宴也不上心。
他这希望,估计要落空了。
这么一想,霍老爷子怎么看都觉得周牧野碍眼。
“时候不早了,你小子还不回家待在这做什么,等会儿你爷爷别给我打电话要人。”
周牧野就像听不懂老爷子赶客的意思,笑了声,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就算夜不归宿爷爷也不会管我,霍爷爷,不如今晚您就好心收留我一夜好了?”
“你想得美。”
霍老爷子自然不会同意,他现在正看周牧野不顺眼。
周牧野对于这个拒绝也不意外,他今天之所以跟过来,最主要的原因只是将自己的态度展现出来。
他喜欢江桃,要追江桃。
希望霍老爷子知道后不要阻拦他,当然,阻拦也没用。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意思再留,那我就先告辞了。”
周牧野又逗了两下笼笼,小丫头今天对他的气息熟悉了,一看见他伸手过来还以为又要带她飞飞,小手很自觉就伸了出去。
大手握小手,周牧野轻轻晃了晃笼笼的手,语气轻柔,“下次再过来陪你玩。”
霍老爷子:“……”
周家小子不会经常过来吧!这可不行!
再这样下去,时宴要是再不努力,不仅老婆成别人的,儿女也成别人的了。
“那个……”
霍老爷子刚想说话,江桃没注意听到他的声音,笑着道:“笼笼还挺喜欢和你玩。”
“大概是因为之前在这住的时间和她培养了感情。”
周牧野勾了勾唇,“虽然许久之前她忘记了我,但今天过来她又很快想起了我。”
被这么打断,霍老爷子就不好再开口,毕竟桃桃都没说什么,他要是开口反对,就好像对桃桃有意见。
周牧野最后跟江桃道别,凑近她,低声道:“今天在网上发生的事你别在意,下次我一定会注意,别生我的气,行不行?”
江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好了,没有下次。”
她的气早就消了,不然哪里还会让周牧野和两个小家伙玩。
周牧野心满意足地离开,总得来说,今天他过得十分愉快。
但他愉快,有人不愉快。
霍家。
卧室里,霍时宴和床上的小崽子,大眼瞪小眼。
不出霍老爷子所料,汤圆在干嚎了一阵,发现没人哄他后就自动停止了嚎哭。
定睛一看,他嚎了这么久,脸颊上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泪痕。
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男人,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声音,好像在说话,但没人能听懂。
霍时宴:“哭,怎么不哭呢?”
汤圆:“啊呀……”
霍时宴:“今晚你就在这,听见了没?”
汤圆:“啊呀……”
霍时宴:“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哭,也不许闹,否则我就把你扔出去。”
汤圆:“啊呀……”
霍时宴:“……”
他也是昏了头,竟然试图和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崽子沟通。
男人脱去外套,然后是衬衣,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准备去洗澡。
他把汤圆放在床中央,他还没学会爬,也不怕会乱爬摔在地上。
“啊呀……”汤圆小手扑腾着,拍在男人手臂上发出响亮的巴掌声。
听着这个响亮的声音,他似乎是上了瘾,又连续拍了好几巴掌,一边拍一边发出清脆的笑声。
小孩子的手当然拍不痛男人,他薄唇微勾,捏了捏汤圆的鼻子,“连你老子都敢打,你这个小家伙……”
回应霍时宴的是汤圆更兴奋的拍巴掌声,他把这个当成了游戏,小手不住地往男人手臂上招呼。
霍时宴本来打算去洗澡的,现在也不急,光裸着上身坐在床上由得他玩。
等汤圆拍累了,玩累了这个游戏,他才再次将汤圆拎起来放在床中央。
起身,他正准备去浴室。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霍时宴,你开门。”
是江桃的声音。
霍时宴表情冷峻地去开门。
门打开后,首先映入江桃眼帘的就是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往下是壁垒分明的腹肌。
这幅画面,江桃以前见过好多次,但还是不能用安全免疫。
她别开眼,“能不能把衣服穿好。”
“我在自己的房间,而且准备去洗澡,江桃,你别管得太宽。”
江桃嗫嚅着唇,又问:“汤圆呢?”
“在床上。”
霍时宴侧了侧身体,让江桃的视线能够望进去。
江桃下意识就想进去,结果却撞上了一堵肉墙。
在江桃迈脚的时候,霍时宴就先一步摆正了身体。
男人的肌肉结实有弹性,却也十分的僵硬,把江桃的鼻子都给撞红了。
她捂着鼻子,目光控诉,“你干嘛呀!”
“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想干嘛。”
男人堵在门口,不让她进去。
“我的房间可不是你想进就进。”
江桃气急,“我要进去看我儿子!”
“知道什么叫抚养权,什么又叫探视权吗,前者是我的权力,后者是你的权利,履行你的权利还我这前提,那就是得我同意。”
霍时宴强调道:“之前我说过的话,你以为在跟你开玩笑?”
江桃气得跺脚,“霍时宴你别太过分!”
霍时宴冷笑,“过分的到底是谁?江桃,你记住汤圆和笼笼是我的孩子,我才是他们的父亲,你别想着让他们认别的野男人做父亲。”
之前江桃嘲讽的话他还记恨着,现在拿出来说,隐约还能听得出醋意。
江桃没听出来,她只觉得霍时宴在胡说八道。
“你别胡说,我和周牧野清清白白。”
“真的清白又会私下一起约会吃饭?又追着你回来,还对我的孩子动手动脚,江桃,你是不是当我傻看不出来。”
中午的事闹上了热搜,霍时宴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克制自己不要去想,但今晚回来看到的一幕还是刺激到了他。
江桃:“我不和你胡搅蛮缠,跟你说不清。”
说完就伸手去推搡他,“你让开,我要带汤圆出去。”
本来一开始的打算是来叮嘱男人照顾好孩子,现在她只想把孩子带走。
她的手柔软,带着温热气息,推在男人光裸的胸膛上。
霍时宴眸光微暗,突然攥住她的手腕,两人拖了进来,脚下一踢,就将门给关上了。
“啪”地一声,敲在江桃的心上。
她被男人抵在门上,距离逼近,压迫感强势袭来。
男人的脸在距离她2cm的地方停下,鼻尖几乎快要相触,只需要轻轻一动就会挨在一起。
江桃就像被施了定身术,动了不敢动。
“江桃,我记得之前告诫过你,你和周牧野没可能,看来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也跟你说过,我要和谁在一起与你无关,我们都离婚了,为什么你还总是管着我!你凭什么!”
“凭什么……”
男人突然笑了声。
眼中泄露的情绪让江桃感觉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