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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

    裴晏泽吃了一口全吐了,什么用的材料一样,看起来也差不多,

    吃起来差别会这么大。

    他将面连同碗一起丢进垃圾桶,他斜靠在沙发上,

    浅浅咬着烟蒂,唇角一点猩红,青白烟雾缭绕上升,

    将他周身的冷意衬托得更甚。

    没了身边女人的叽叽喳喳,他半分钟都待不下去,

    他上楼收拾东西准备去住酒店。

    裴晏泽提着两个行李袋刚走到门口,大门刚好从外面被人推开,

    尹若溪一身运动装,身上沾了点泥土,看来一天都泡在工地。

    长发挽成一个利落的马尾束在身后,干净干练的气质,

    跟以前娇弱的形象判若两人。

    裴晏泽的目光被吸了一瞬,开口道:“你回来了?”

    尹若溪没回答,扫了一圈男人手里的行李,开口问:“你要走?”

    裴晏泽闻言眼神略顿,随即“砰”地一声放下行李:

    “哦,不是,这些东西我要扔了,

    既然我决定搬回来住,就要买更好更耐用的。”

    他抿了下唇线,看似漫不经心道:

    “你这是想通了,打算搬回来住?

    我之前的条件不变,

    只要你肯回来,我会继续资助你们家博物馆的修缮工作。”

    尹若溪弯了弯唇:

    “裴晏泽,你为什么非要我回来?不是你说绝对不会爱上我的吗?你不会改变主意了吧。”

    裴晏泽轻笑出声,好整以暇地抬眸:

    “少做白日梦,对你脑子不好。”

    尹若溪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她就是故意拿话气他一下,

    她不觉得裴晏泽会爱上她,他这辈子除了对何珊珊好以外,

    不会看上任何人,眼中的暗色一闪而过,

    她抬起手腕整理了下耳边的碎发,沉声道:

    “那就好,我是来请你搬出我的房子的,现在这栋房子在我名下,

    你搬走吧。”

    裴晏泽姿态散漫地抄着兜,神色倨傲:

    “尹若溪,你脑子真坏掉了?我什么时候把房子给你了?”

    尹若溪慢条斯理地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指着“产权所有人”那一栏,

    尹若溪三个字昭然若揭:

    “看见没有?裴夫人已经把房子过户给我了,

    这栋房子现在是我的,我完全有权利要求你搬出去。”

    裴晏泽目瞪口呆,快速扫了一眼转让日期,

    就是她拿离婚协议过后的第二天,

    他冷笑一声,眼里透着寒光:

    “这么说你跟我妈做了交易?就一套房子,你就把我卖了?你眼皮子就这么浅?没见过钱啊。”

    尹若溪被他这话说的一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谁能卖得了他,她本来就是要离的,

    只不过王慧茹不放心她非要提这么个条件,她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送上门的钱干嘛不要,但是在裴晏泽的角度却是她贪图财产,

    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

    她正要解释,却感觉两腮被男人捏在虎口间,

    说出的话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裴晏泽那张放大的俊脸冻得像一块冰:

    “这就是你追求的独立?你这么喜欢钱,乖乖回来不就好了?”

    尹若溪的脸被捏的变形,她不停捶打男人的胳膊:

    “放开我……放开我……”

    裴晏泽眸子里愠色渐浓,他把手里的女人用力一扯,

    女人“扑通”一声滚到沙发上。

    尹若溪身子弓着,后脑勺的马尾垂落,凌乱地散落在半个肩头,样子狼狈极了。

    还没等她起身,裴晏泽举起大掌,“拍拍”几个巴掌落在她的屁股上,

    男人一边打一边说:

    “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个败家的娘们。什么都敢卖,

    是不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

    尹若溪又羞又臊,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男人打她的时候一点也没心软,

    她肿着眼泡,一副被人欺负得狠了的样子,

    她梗着脖子,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

    “你从来就没关心过我,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我要用钱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用什么方法搞钱?”

    裴晏泽面色凝重,冷冷道: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这房子卖了少说一个亿,

    是不是想拿钱跑路?你以为我会允许?”

    尹若溪红着眼,据理力争:

    “你管我干什么?这房子我呆够了,我一天都不想再住,卖了有什么问题?”

    她要卖这栋别墅,一方面是因为调查当年那件事需要钱,

    另一方面因为这栋房子承载了太多痛苦的记忆。

    她还记得当初裴晏泽第一次带她来这里的时候,她有多么欢喜,

    她终于可以跟喜欢的人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了。

    她花了大量时间布置这里,大到家具家电,小到锅碗瓢盆,

    每一样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当时会有那么大的耐心。

    她欢欢喜喜地坐在亲手布置的家里,每天等着男人回来,

    她每个晚上都会趴在书桌前,一听到什么动静,就惊坐起朝外瞧,

    她多么希望下一秒就看见裴晏泽的库里南开进他们的小院,

    等了一天有一天,她都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是趴在书桌上睡着的,

    醒来发现宣纸被泪水浸湿了一片,

    渐渐地,她不再等了,慢慢适应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练字,

    一个人睡觉,

    一个人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那些她曾经买过的东西,

    像一个个证据,昭示她曾经的异想天开。

    这所房子,成了一个牢笼。

    尹若溪感觉脸上冰冰凉凉的,伸手一摸,原来是泪,

    过了这么久,她依然对这些事无法释怀。

    裴晏泽想伸手帮她擦眼泪,却被她拦住了,

    尹若溪站起身,凉凉道:

    “裴晏泽,婚都要离了,留着房子有什么用?”

    裴晏泽松开她,有些失神地斜倚在沙发上,

    他掏出打火机点上一根烟,锋利的面庞隐匿在缭绕轻烟里,

    男人若有所思,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只觉周身散发着晦涩。

    刚才还激烈的争执声戛然而止,冷意在两人之间弥漫开。

    连见惯了男人这副样子的尹若溪也觉得今天的裴晏泽格外沉默,

    看来今天是谈不出什么了,尹若溪背上挎包:

    “这所房子我交给中介处理,你尽快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