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什么。”许经年打断他。“不就是当初看到了我从总统套房里出来觉得我是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的人吗？”
许经年转头靠近他，“看上了我的脸，又看不起我的行为？”
沈霁空漆黑的眸子顶着她，眼底有些玩味。
果然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底气都多了不少。
以前，她哪敢如此的呛人啊。
“对我意见这么大？”
“是。”许经年回答的斩钉截铁。
她之前想着要报复许文灿，想要抢走沈霁空看她暴跳如雷的样子，可这半个月下来，回想着与江慕年的点点滴滴，她忽然就觉得没意思透顶了。
报复了许文灿又如何，得到沈霁空或者得到许家人的后悔又能如何呢？
她曾经受过的伤害，永远都无法弥补。
尤其是许家人，原谅了又如何呢？
她们一家人，永远都不可能做到没有芥蒂。
她无法不迁怒当初因为她们被弄丢，更无法原谅在十几年后她们因为装病的许文灿对她不闻不问。
只要看到这些和许文灿有牵扯的人，她的心就烦躁到爆炸，恨不能一刀一刀的捅了她们。
“想吃什么？”
许经年呛他，“怎么，这次准备毒死我了？”
沈霁空翻手机的动作一顿。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可没杀妻的兴趣。”
“谁稀罕。”不就是看上了她的脸，觉得她如今恢复了神智不会丢人了吗？
这人生，真是没劲透了。
谢安告诉他，江慕年的状况很不好。
也不知道......
一路上，许经年沉默不语，无论沈霁空在问什么，她都不在说话了。
到了目的地之后，车子停下，司机却一直不解锁。
“开门。”
深霁空侧身看着她，“经年，我们好好聊聊，毕竟，我们还有婚约呢。”
“我跟你没什么可聊的，至于那婚约你爱找谁找谁。”
“没有一点谈的余地了？”沈霁空声音平稳，却凭白多了一丝寒意。
“为什么会有呢？”许经年扫了他一眼。
“以后，离我远点。”
“因为许文灿？”沈霁空神色淡漠。
“包含在内。”
“解锁，你要是看我不爽，大可跟半个多月前，直接找人灭口。”
见司机还无动于衷，许经年扫了眼附近没人，抬脚就像车门踹去，一瞬间，车身晃动，许经年身旁的门也被她踹下飞出好几米远。
没看沈霁空什么神色，许经年径直离开。
江慕年当晚就病危了，因着洪荒之力，就是蓬莱，也无法施救。
江慕年抢救了两天两夜，许经年在急救室门前枯坐了两天两夜。
顾芸和老大许宴礼以许父得到了她的行踪，当晚就赶了过来，看到的便是许经年苍白的脸色以及泛红的眼底。
听到声音，许经年抬眼看了眼三人，随即便没什么神色的将视线收回来了。
洪荒之力，救不回来了......
“经年......”看着狼狈又颓废的女儿，顾芸眼底的泪止不住的就落了下来。
她的女儿，怎么就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受了那么多的苦啊？
许父看着许经年，想起查到的那些东西，以及最近爆料出来的东西，也是不由红了眼眶。
文灿在她们跟前养了二十年，他们一时放不下是真，可她这个女儿他们也不是不在乎啊！
许宴礼想到此次查的东西眼底也是难得的有了情绪。
许经年没有看她们，只是看着急救室的门口。
明知道没救了，可她还是不由的想抱有幻想。
甚至想为他跪遍漫天神佛，可想想，她自己不就是神吗？
“你们回去吧！”
许经年低头看着地面，没有情绪。
“经年......”顾芸泪如雨下。
顾芸看着毫无精神的女儿，哭着就上前抱住了她。
“我苦命的女儿啊，妈妈对不起你啊，妈妈总以为以后还有时间的，......”
顾芸眼泪潸然落下，她总以为经年痴傻，会一辈子呆在她的跟前，她以为......以为等文灿好了，她就全心全意去陪着经年，去弥补她曾经缺失的那些年......
“经年，以前都是妈妈不好，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妈妈以后肯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对不起，妈妈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苦......”
顾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而许经年的面上却一直没什么表情。
抬头看着急救室门口，许经年的眼底满是绝望。
“没机会了，许夫人。”
“有机会的。”顾芸声音哽咽。“你跟妈妈回家，妈妈以后，会像以前对待文灿一样对你的。妈妈会一直陪着你，弥补你受的那些苦的.......”
“是啊。”许父也附和道。
许经年低头看着顾芸，忽然勾唇笑了笑。
“没机会了，许夫人，若你有心，就在我死后，为我挑一块风水宝地吧！”说出这话，一股名为报复的快意席卷全身。
许经年低头给谢安发了信息，让他将她的病历拿来。
“经年......”顾芸的脸色猛的一怔。
许经年抬头看了看几步外的许家父子。
“我那天，在许家说的是真的，许夫人，日后，你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我们之间恐怕没有什么缘分。”
许宴礼上前一步，低头看着她。“经年，自你回到许家，我们确实对文灿多有照拂，但，我们也从没缺少过你什么。”
虽然因为缺少感情，他们很是疏远她，但他自问，在她回到许家那两年，他们没缺过她什么。
许经年抬头看着他，眼底泛红，名为绝望的情绪一点点吞噬她。
“是啊，没缺什么！可我不需要那些。”
“如今，我也你需要你们可怜我。”
“这么多年，我都走过来了，不差这几天了。”
“妈妈。”许经年忽然出声。
顾芸猛的一怔。
“这是我恢复神智后第一叫你，也是最后一次了。”
“如今，你们知道了当初我是被故意抱走的，那你们查清楚那个保姆是谁了吗？”
“你们还记得，当初，她又被聘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