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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径年瞪了高盛一眼,但也无奈,只能点头回到位置上。

    原先帮忙搬竹简的丫鬟,已经把掉落一地的竹简捡起来了,收好了,放在书案上。

    陆青禾吸了吸鼻涕,声音还微微颤抖,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们开始吧。”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都是从书里看的,这些都是相关的,可以做个参考。”

    陆青禾像是高考划重点一样,拿着朱红色的笔,“因为我们现在就三个人,我们分别看几本,把觉得有点用处的点子都圈出来,一会儿集中讨论。”

    陆径年有些诧异,陆青禾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她不是一向不学无术吗,连功课都是晓莹代笔,现在居然还能指挥他做事了。

    还真的是长大了。

    高盛本来以为陆青禾是真的有法子,没想到还是需要他动脑,脸色一板,“你有什么法子,就说,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没有法子,如果王爷不满意的话,那我就走,你们自己商量,实在不行,你找你那些没用的幕僚来动动脑子,说不定,人多,能顶一个诸葛亮呢。”

    陆青禾平复了心情,语气淡淡道。

    高盛有些被气到,想发作,但陆青禾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能按捺住脾气。

    陆径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陆青禾。

    她真的不一样了。

    虽然之前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敢骂高盛,高镇兄弟俩,但是现在是赤裸裸的在挑衅他。

    见陆青禾默不作声,开始翻动竹简,画了一个又一个圈,陆径年也跟着动起手来。

    高盛无奈,也只能跟着照做。

    但是越做,越是烦躁。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要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治水,他饶不了她!

    三个人的干活,动作快了很多,但一堆的竹简,等全部标完重点,太阳早已下山。

    陆青禾伸了个懒腰,放下手里的竹简,翻动陆径年标注好的。

    不愧是一朝丞相。

    陆径年地工作非常细致,甚至还会给批注,一眼明了。

    陆青禾对陆径年的崇拜程度更上一层楼,如果陆径年生活在现在,绝对不是她一个文科状元比得了的,那绝对是中科院院士级别。

    大佬,真的大佬。

    再看高盛的,简直乱七八糟。

    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高考两百分都考不了!

    朽木!发烂发臭的朽木!

    高盛也完工了,本来得意洋洋地看着陆青禾看自己圈的重点,结果越看发现陆青禾嘲弄的神情越来越明显。

    高盛感觉自己被瞧不起了,有些恼怒地夺过竹简,催促陆径年,“好了没,你怎么这么慢,活都给我们做了是不是?”

    陆径年没有理他,继续专注地研究手里的竹简。

    “催什么?你觉得你做的就很好嘛?你要不要看看你画的是什么鬼东西,能用吗?我要是你的老师,有你这样的学生都觉得丢脸。”

    陆青禾忍不住吐槽。

    她真的看不下去了,难怪所有的老师看黄毛都不爽,她现在有代入感了。

    高盛就是妥妥的黄毛,还是心眼子贼坏的那种。

    “你!”高盛怒气更甚,拿着手指着陆青禾。

    陆青禾不甘示弱的回瞪,“王爷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建议,我退出,您自己研究。也不知道这个水患能等你研究结束吗?”

    高盛红温了,但半天又憋不出一句话来。

    陆青禾说的没错,他都是靠着手底下的幕僚才获得皇帝的宠爱的,现在那群废物不顶用了,无奈才求着陆青禾来。

    但没想到她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看来是忘记了半个月前,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的样子了。

    是忘记了之前在下雨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被嘲讽是疯子,荡妇的时候了。

    高盛咬着牙,等他度过这次的难关,必定再好好收拾陆青禾一顿,教她做人!

    陆青禾不知道高盛心里的小九九,但看他的神情,也知道他现在很不甘心,估计是在盘算着怎么找回场子。

    幼稚!

    陆青禾轻哼一声。

    “好了。”陆径年放下自己手里的竹简,长出了一口气。

    “那就先休息一下吧。”陆青禾见陆径年一脸疲态,有些心疼。

    “就你事多?”高盛不爽道。

    陆青禾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王爷,您要不要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您不饿吗?不用晚膳吗?要是您不用的话,我和父亲就先吃了,您在这里继续研究。”

    她的话音刚落地,高盛的肚子就咕噜一声。

    他有些尴尬地捂着肚子,看到陆青禾眼里的揶揄,强硬把那句他不吃的话咽了下去。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陆径年一直在观察两人的表情。

    虽然他不知道陆青禾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但是他可以从两人的针锋相对中,感觉到他们俩就是相看两厌的状态。

    陆径年想起晓莹说,陆青禾在下雨天,在院子里趴了两个时辰,无一人搀扶,回到屋内,那些下人连烧水都不愿意,当晚就发热了,第二天还装作没事人一样,回门。

    仅仅是听到这些话,陆径年的心就被撕扯得生疼。

    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在外面竟然受了这么多苦。

    连季无名,那个他专门培养出来,保护陆青禾的顶级侍卫,都惨遭毒手。

    高盛!

    确实该死!

    陆径年死死的咬着牙,不敢露出一点情绪来,装作没事人的样子,由着陆青禾扶着他往外走。

    三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各怀心事地吃着饭。

    一顿饭吃得极其安静,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风起云涌。

    站在一旁伺候的宫女,也是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迁怒。

    等三人用完晚膳,高盛又迫不及待地开口,“岳父大人,我看您身子骨健朗,应该不用饭后消食吧,要不回去商讨对策?”

    陆青禾张嘴想反驳,被陆径年压下手,“好啊,早点解决水患才是大事,没想到王爷这么心怀天下,老夫替黎民百姓谢过王爷。”

    高盛被戴了高帽,心情也好了,没有再催促陆径年,稍微放慢了点步伐。

    三人回到书房里,对照着竹简中圈出来的重点,开始讨论,否定了大半部分的方案后,总算是确定了一个。

    陆青禾有些开心地笑了,不愧是丞相,真的不玩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