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禾有些焦躁地坐在房里等着高盛的人来接。
“已经快到吉时了,三皇子怎么还没来?”晓莹疑惑地看看天,太阳已经高悬,快接近正午了。
“别急。”画秋瞪了晓莹一眼,“这才什么时辰,不可能迟到的,你别让小姐紧张。”
“还有,现在三殿下已经封王了,该尊称王爷,切记!”画秋提点道。
已婚的皇子是不能再居住在宫中,因其已有家眷,就必须封王,因此高林在给陆青禾和高盛赐婚后,就将高盛的品级往上抬了抬,现在已经被封为盛德王。
御赐的府邸也在皇宫和丞相府的中心位置。
因此,满朝上下,都在揣测,高盛会不会因为娶了陆青禾,最终成为太子。
陆青禾对此确实全然不知,这半个月来,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学礼仪上。
听到画秋的话,陆青禾有些懵,“王爷?”
“是,三皇子,现在是盛德王了,小姐届时不能记错。”
陆青禾点了点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会儿的礼仪,对那些朝堂的事,提不起一点精神。
她抬头看天,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手心里全是汗水。
按照正常小说的惯例,除非是大结局,否则,成亲当日肯定是有波折的。
祈祷ing。
陆青禾双手合十,举在自己胸前,念念有词,“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不要出岔子。”
“盛德王来了,盛德王来了!”
“小姐,盛德王来了!”
“小姐,吉时已到,快走吧。”
陆青禾看了一眼画秋,画秋摇摇头,陆青禾只能安坐在椅子上,不动弹。
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新妇子,催出来!”
“新妇子,催出来!”
小院也跟着喧闹起来,一群人围在门口,或是爬上墙,从墙头往下看安坐在屋内的陆青禾。
“新妇子,催出来!”
好半晌过去,画秋才扶着陆青禾站起来,“小姐,走吧。”
陆青禾手上拿着一把扇子,遮住自己的脸,由画秋嬷嬷和晓莹搀扶着往大厅走去。
“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
“恭喜三皇子,恭喜丞相,恭喜恭喜!”
陆青禾还没有走到前厅,就听到喧闹的恭喜声。
她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进大厅,隔着扇子,和站在大厅的陆径年对视。
“父亲,女儿要走了,还望以后多保重。”
“以后,不要任性,万事都以夫家为主,若有不如意之处,及时告知于我,父亲虽然帮不上你什么,但也不希望你独自难过。”陆径年的声音微哑,就像是一整夜都没睡,又像是哭过一场似的。
突然间,陆青禾的情绪就低落了,一下子和所有在婚礼时痛哭流涕的新娘们共感了。
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但就是莫名地有些难过。
她莫名的有种预感,自己以后很难再回到这个家里。
留给他们寒暄的时间不多了,门外的催妆声还在继续,画秋轻碰陆青禾的胳膊,小声提醒,“小姐,老爷,别让三皇子久等了。”
陆青禾忍着眼泪,直接跪在地上,拜了三拜,“父亲保重。”
“走吧,走吧。”陆径年挥了挥手。
陆青禾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陆径年也追上来几步,两人脚步都顿住。
“小姐。”画秋再次提醒。
陆青禾恋恋不舍继续朝着门外走去,泪水划过脸颊,滴在地上,印出一朵水花。
门外的叫喊声,在陆青禾出现时达到最高峰,不少人拿着花瓣洒向陆青禾,落了她满头,满身。
上了车后,陆青禾再也忍不住了,身体微微发抖,眼泪一滴接着一滴滚落。
车外的喧嚣像是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晓莹似有所感,搁着车窗安抚道:“小姐,大婚应该是很开心的事,别哭了,再过三天还有回门宴,到时候,一样能和老爷见面的。再说了,丞相府和皇上刚赐的三皇子府离得也不远,想回家还是很容易的。”
陆青禾嗯了一声,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高盛的府邸虽说很近,但是为了彰显皇家的威严,马车不仅行驶缓慢,甚至,还绕了整个皇城一圈,走了至少两个时辰才停下。
陆青禾在画秋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周围的百姓又是一阵欢呼声。
陆青禾有些臊得慌,结婚真的是一件非常尴尬地事情。
但为了保证不损皇家颜面,不让丞相府蒙羞,陆青禾一点都不敢放松,整个人直挺挺地站着,透过扇子,陆青禾能看到自己面前是一个马鞍。
在出嫁前,画秋特意吩咐过,她要从这个马鞍上跨过去,寓意平安。
她依照在家演练的时候的样子,迈着小步子跨了过去,又是一阵喝彩声。
一行人走进王府。
王府的面积比丞相府还要大上不少,陆青禾感觉自己走了好远,才走到正厅。
正厅极其安静,肃穆。
陆青禾看不清,但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直到走到厅内,才发现,高林和颜臻宁都在。
高林对这个儿子看来是真的寄予厚望。
之前,画秋说过,大皇子二皇子结婚时,高林都没有出现过。
此刻出席,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场合极其严肃,陆青禾不敢走神,连忙收敛心神,专心听提示音。
礼部尚书站在高堂边,大声喊道:“一拜天地!”
陆青禾和高盛牵着红绳,下跪行礼,叩首,再起身。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对着高林和颜臻宁跪拜。
“夫妻对拜!”
两人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陆青禾被画秋牵着往后面走。
一直到坐在床上,她还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轻松就结束了?
就这样?
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小姐,不,王妃,从现在开始,您就要恪守本分,要按我之前教您的来,切记,不要任性。”画秋叮嘱道。
陆青禾点头。
画秋整理了一下陆青禾的头发,“王妃,老奴的任务已经完成,以后就不会再陪伴在您身边,以后得路,就得您自己走了。”
陆青禾恋恋不舍地透过扇子,抬眸看向画秋。
一股悲戚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