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山最高峰的雾峰终年四季都被笼罩在一层厚重的云雾中,云蒸雾泽,不论狂风暴雨酷暑严寒都将之驱不散,远远看去,宛如仙境。
雾道凌立雾峰,瞳孔雾气袅袅,目光射出,浓厚云雾宛如冰雪遇到阳光般一霎消融,他遥望着远处的风和日丽的壮丽山河和变幻无常的涤荡层云,一种说不出的清晰与明悟映照于心。
八千多年前,当雾千岁老祖从冰潭秘境带出《黑水潮汐诀》、《雾里看花》和那枚龟壳,唯有雾家之主才有资格掌控龟壳进而熟背那段叫人难以名状对雪简的描述之秘。
当时,老祖他老人家就有言,或许《雾里看花》和龟壳的秘密将在八千年后得以解惑。
二十年前,他的预言应验了。
随着“那人”的到来,应该是“雪简”之主的到来,犹如一把钥匙将龟壳和《雾里看花》给打了开来。
灵眼“雾里看花”将伴随着他一生的修行。
此眼极为神奇,虽不知等级,在他看来,绝对远超一般的灵眼。
拥有在无尽莫测残破不确定的未来画面中捕捉到一丝有关未来的真相,从而做到趋吉避凶,转危为安。
他只是步入到了雾里看花灵眼的初期,离最终的大成还有不知多远的路要走。
同时,他也明白,如果“那人”身亡,雾里看花也会随之从他身上远离。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幻而又铁一般的事实。
一个让他心悸而又欣喜的念头止不住的在他心田涌起,那人的灵眼惊天动地开天辟地,只要有他在,雾家将长盛不衰,且能永生永世的将雾里看花代代相传。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很有可能因此而收益,一旦那人打破了天地牢笼,他也有很大的机会飞升上界。
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然而,不仅不能将此念头说出口,而且连他自己都只能在内心深处将之一闪而过,否则,就会有灭顶之灾的飞来横祸。
呵呵,这样一种突兀而可怕的感应是否算是雾里看花给到自己的第一个警兆呢?
雾道没去多想,要紧的,还得深修此眼,要是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也怕是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最后看了一眼冥冥中那人的离去,又到了勤修苦练的时候了。
是的,其实他还有个糟糕透顶的想法不敢在心里生成。
作为雪瞳的其中之一,王路随时可以将“雾里看花”之眼从他身上剥夺。
不过,若非雾家带出了此眼,他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就将其收了回来。
随着雾里看花的回归,就像捡回了一小块的碎片,让雪瞳有了圆满的可能。
然而,雪瞳真就是东拼西凑而来的?
王路没有去思考这个问题,也永不会去质疑每每救他于危难让他起死回生的雪瞳。
其实,在徒儿丁雨蜓离去自他定下修炼《雪瞳诀》的那刻起,一个强而猛的声音就在他脑中响起,必须立刻寻个隐蔽安静之地好生修炼。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就在他要听从内心的召唤长时间闭关时,银七大人的传讯玉简来了。
他的传讯玉简犹如希声大音一霎将那个魔鬼般蛊惑人心的声音给震飞破散。
太险了,简直凶险异常,差一点就着了无声心魔的道,让他不自觉的对着《雪瞳诀》猛练,当苦修无果,势必躁怒连连,走火入魔,从而走上一条自取灭亡的不归路。
雨蜓走得巧,心魔来得让他浑然无觉的诡,传讯玉简更是来得如此的神,若没有银七大人的救命玉简,生死难料。
直到现在,虽说后知后觉,可依然令他惊心动魄,骇然不已。
王路不禁联想,难不成这就是修炼雪瞳所要付出的无声而诡异的代价,时不时的就会叫你误入歧途,步入万丈深渊,死得不能再死。
经过了这次险象环生的侥幸不死,在给大人绘出了大量多的符篆,一种云开雾破拨云见日的雪瞳修行没有由来的迸入他的脑海。
他什么也不做的紧守着那一线自《雪瞳诀》传来的玄之又玄的断续意念,千山万水,遥遥长路的来到了第一站的雾家,寻回了不知遗失了多少亿万年的雾里看花。
自翻开《雾里看花》的第一页到最后一页,二十年不再。
抬头朝雾山的方向投入了“我知道你在,感谢”的一眼,王路开启了寻觅雪瞳碎片的下一站。
“起。”
默念《雪瞳诀》,无影无形的王路如空气般游出雾家。
“嗖。”
好似二十年前突然消失的那人又一次的凝聚出身形,王路微笑着,朝着城主府大步向前。
开什么玩笑,在鬼神不见符、太一化阵符、《绝隐》和《纵越云间》的加持下,连天符门的进出都如无人之境,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雾家了,于他而言,形同虚设罢了。
来到城主府传送大殿,只见王路身上仿似隐约环绕着一层极微极轻极淡的雾气,很多人下意识的震惊又不知从何而起。
这一次,他没再购买就要人满的传送阵而是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最快那个传送阵的开启。
何解?
比如某个传送阵看似只差两三人就到百数聚满的传送条件,而有的时候,事实往往是那个只有一二十三四十的传送阵在数息或数十息就满了一百人。
他在等待的,确切来说感应的,就是提前将最快启动不管人多还是人少的那个传送阵的传送符购得手里,耐心而又飞快的等候着它的开启。
果然,他购入的那个十五息前只有二十八人去往江洲的传送阵最先启动。
王路默不作声平和的和九十九人踏了上去。
“砰。”
在一团瓦亮的银光中,一百人霎时不见。
和昨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