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臣子也不由地暗自点头，这齐国公世子年少成名，他固然英勇俊美，在整个大梁中也少有几人能与之媲美。
可大梁中的青年才俊又何止言殊一人，怎么这位北冀公主偏偏就对他情有独钟，甚至不惜在在如此盛大的场合下，公然表白心迹，倒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肖如玥也皱起眉，看着乌雅霓说道，“齐国公世子与姜小姐已有婚约，公主何必要自甘堕落，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她说话可就不像柳婕妤那般客气了，一想到自己曾经心悦之人，被这么一个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北地女子觊觎，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娘娘这话说得不妥，有婚约又如何？”乌雅霓柳眉微挑，毫不示弱地回望肖如玥。
北冀强盛，与大梁不分伯仲，这就是她的倚仗，也是她自信的底气。
乌雅霓将目光转向言殊，美眸中渐渐流露出几分柔情。
她突然说道，“言麓晏，你该不会把我忘记了吧？”
她这句话说得十分暧昧，还直接喊了言殊的字，这让场上众人都是一愣，紧接着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这齐国公世子言殊与北冀公主之间，难不成还有不为人知的往事？
言殊却十分淡定地扫了她一眼，唇角弯起一抹嗤笑，“公主殿下，您言重了。战场上一面之缘而已，连话都未曾说过一句，何谈忘记？”
他的语调端得散漫，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却让乌雅霓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我看世子是碍于面子，才故意表现得如此冷淡。”乌雅霓强压下心中怒气。
她扬起下巴，挤出一丝傲人的微笑道，“既然如此，来替你想个办法。你与姜小姐已经定了亲，解除婚约确实是强人所难了，不如我退一步，嫁于你做个平妻如何？”
众人闻言，皆是哗然，离殿中央最近的几名大臣更是面面相觑，连口中还未咽下的美酒都差点喷了出来。
平妻？这北冀公主是疯了吧？
这草原上的女子真是生猛又直接，一点都不畏世俗眼光，连自己的婚事都可以如此坦然地讨论和商议，简直是闻所未闻。
只是在大梁，平妻之说虽然存在，但极为罕见，且多为权贵之家的特殊安排。这乌雅霓身为北冀公主，竟愿意屈尊降贵，甘愿成为平妻，这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肖如玥握紧了拳头，忍不住皱眉轻声道，“北地蛮女，真是恬不知耻。”
这话飘进了柳婕妤的耳朵，这话也算是说到她的心坎里了。
她忍了又忍，只好用帕子掩住嘴角的笑容，以免失态。
成为众人焦点的言殊只是轻挑下眉，他低声淡笑，华光流转的凤眸中，却闪过一丝讥讽。
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他勾唇道，“公主殿下不顾身份与礼节，开了这么大的玩笑，可惜在下无福消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算公主愿意屈尊降贵，我也绝不会接受这种荒唐的安排。”
乌雅霓轻哼了一声，“共享齐人之美的事，有何不可？世子莫不是担心你的未婚妻会不高兴？”
她显然不打算放弃，而是将挑衅的目光落到了姜绾身上，试图从她那里找到突破口。
“姜小姐，我们北地女子崇尚自由，从不拘泥于世俗礼教，相信你会理解我的吧。”
乌雅霓笑容灿烂，眸中却闪动着不加掩饰的挑衅，不等姜绾回应便继续说道，“我与世子已有前缘，我身为北冀公主，为了两国和平，愿意做出让步。本公主都不介意与你共侍一夫，想必也会愿意做出一些牺牲吧？”
如此直白且惊世骇俗的提议让场上的贵女们都忍不住变了脸色，不禁有些同情姜绾的处境。
连姜平远都攥紧了手中的酒杯，作为姜家家主，他不由感到一阵羞愤和尴尬，这北冀公主实在仗势欺人了。
但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他这位女儿，可从不是和任人摆布的软包子，只怕自己是多虑了。
姜绾微微一笑，她那双清澈如水的黑眸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和难看，反而透出一股从容和淡定。
“姜小姐怎么不说话？”乌雅霓挑眉看着她。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都说大梁女子重礼数，就算姜绾是个例外，可在牵扯到两国关系的大事上，她断定姜绾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原来公主是在同臣女商量您的婚事，这真是叫人受宠若惊。”姜绾抬眸看向乌雅霓，声音轻柔而从容。
乌雅霓却被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她本以为姜绾会因为自己的提议而感到难堪，或者是因为她口中的“前缘”感到愤怒，谁知她竟然如此镇定自若，甚至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从容。
正当众人以为姜绾会直接拒绝乌雅霓的提议，或是因为自尊心受损而主动让步退婚。
姜绾却从容不迫地开口，说出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出人意料。
“公主殿下的提议确实令人意外，可臣女也觉得这并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她话锋微转，黑眸中透出笑意，她又道，“只是，有些委屈公主了。”
“你倒是识趣。”乌雅霓冷哼一声，又隐约感到一丝古怪，她反问道，“本公主有什么可委屈的？”
姜绾露出了讶异的神色，随即又微笑说道，“看来公主并不清楚平妻的意义。在我们大梁，平妻之制虽然存在，可平妻只是名义上的妻室，但其地位与正妻相比，终究是有所差距。正妻乃是家族之主母，地位尊崇，而平妻则只能居于其下，究其根本也只是比妾室名头上好听一些罢了。”
她看着乌雅霓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镇定自若地继续说道，“既然公主如此深明大义，为了两国和平愿意做出如此大的让步，那么臣女也就斗着胆，等您进门后，喝下您亲自递过来的妾室...哦不，平妻敬茶了。”
“放肆！我怎么可能给你敬茶？”乌雅霓一时间气得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