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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可思议的注射

    天已经蒙蒙亮,大家极不情愿地散开,打着哈欠,各自回屋里睡觉了。柱子和英子早就睡着了,期间连个梦都没有做,他们太累了,直到中午才醒来。

    英子最先醒,翻身推了一把仍然呼呼大睡的哥哥,见他没有反应,只好自己穿上衣服,跳下火炕,跑到院子里跟大黑子玩了。当看到大黑子时,这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二黑,英子突然意识到,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于是慌忙跑进屋里,使劲把哥哥推醒,大惊失色地喊着:“哥哥,你快醒醒呀,咱俩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这句话可真管用,顺子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擦干净嘴角的口水,看着英子,很生气地说:“几点了呀?你怎么才叫我呀,咱们差点误了大事!”

    英子努着嘴,抱怨说:“你还怨我,我也是刚刚醒呀!你昨晚都干些什么了,怎样救治二黑的事情,问明白了吗?”

    “那当然问明白了呀,我跟干爹干妈要来了药品呢!”顺子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不耐烦地说道。

    “干爹干妈,什么时候的事情呀,你征得我的同意了吗?爸爸妈妈同意你这么做吗?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呀!”英子气冲冲地看着顺子,问题像连珠炮一样喷出来。

    “谁不讲理呀,你问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吗?我先不跟你说了,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什么盒子,还是瓶子呀!”顺子问英子,连忙四下观察。

    “我看到了,就不告诉你!”英子说完一甩手,气冲冲地走出屋子,到院子里继续跟大黑子玩了。

    顺子听说有东西,马上来精神了,马上穿上衣服,跳下火炕,四下寻找,看看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很快,在餐桌的中央发现一个铝制的细长盒子,看样子不怎么平整规则,斑驳的表面透着黑灰色的锈迹。

    顺子立刻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打开查看,发现里面有一副针管和针头,还有半玻璃瓶白色的药粉末,瓶子的药签上明确写着青霉素三个大字,瓶后还有标签,写着使用方法。

    顺子高兴极了,小心放好药品,举起铝制盒子,高兴地对英子大喊:“找到了,二黑有救了,快看英子,这就是解药!”

    “真的吗,哥哥。我看看,是什么药呀?”英子也很高兴,把刚才的不愉快早就抛到脑后了,马上凑到哥哥跟前,踮着脚尖,探着脑袋看着哥哥手里的盒子。

    “你看看也行。”顺子说完,小心地打开盒子给英子看。

    英子看着盒子里的针头和针管,感觉莫名其妙,拿起瓶子看了看,对顺子说:“哥哥,这些字我只认识青字,剩下的字,我都不认识了,还是你自己看看吧!你知道怎样用这些白药粉吗?反正我不认识那么多字,我更不会用啊!”

    顺子看着英子,调侃着说:“就知道你不认识那么多字,看不明白说明书,但是如果不让你看,你还不跟我没完没了呀!”

    顺子说完,开始仔细研究药品说明书了,作为五年级的学生,大多数文字还是认识的,只是有些专业的词汇可能有些陌生,不求甚解。

    顺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按照说明,照猫画虎,把青霉素粉末放在碗里,用盐水搅拌,接着吸到针管里,然后小心地包裹好,放进铝制长盒子里,这准备出发去看望他们的二黑了。

    顺子和英子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有洗脸呢!于是各自洗漱完毕,从屋后柴房里找出昨晚藏好装满白粥的陶罐子,然后每人手里拿着一个馒头,把箩筐套在大黑子的脖子上,匆忙出发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需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家,而且还要尽量采些蘑菇,以免引起大人们的怀疑,最重要的是还要救治二黑。

    在路上,兄妹俩一边啃着馒头,一边讲述着对西风的思念,顺子把昨晚磕头认亲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英子,还很严肃地说,自己以后要像孝顺父母一样,孝顺张二柱夫妇。

    英子点头赞同,作为山东孩子,她也知道干爹干妈对一个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那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呀!英子很诚恳地告诉顺子,以后也会孝敬张二柱夫妇的,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她会帮哥哥尽孝的。

    顺子在这时,里外还是能分得清的,偷偷地告诉英子,说她没有给张二柱夫妇磕过头,父母并没有同意英子也认他们做干爹干妈,所以她就不用像自己一样孝敬张二柱夫妇了。英子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已经把张二柱夫妇认作自己的干爹干妈了。

    事情却恰恰相反,愿望是美好的,可是当大人们被诱惑时的不当举动,会给孩子们的心里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很快,顺子和英子来到了昨天藏匿二黑的地方,发现二黑仍安静地躺在草丛里,隐约能看出肚子有了起伏,看样子二黑慢慢地缓过来了。

    可怜的大猫,它分不清白天与黑夜,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王者的本性让它敢与命运抗争,努力想活下去,现在它在跟时间赛跑,生命之花就这样顽强地绽放着。

    大黑子还是不敢靠近二黑,远远地躲在路边草丛里,眼巴巴地看着他的两个小主人跳下河堤,去照顾眼前这只大猫。

    顺子和英子很警觉,四周观察了一番,看到没有可疑的人出现之后,这才放心地拨开杂草,蹲下去情不自禁地抚摸着二黑。

    英子很细腻,小心地掰开它的嘴巴,从陶罐子上把手绢解下来,轻轻地给二黑擦拭嘴角流出的少许白色泡沫,嘴里还贴心地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在英子擦干净西风的嘴角之后,顺子轻轻地提起陶罐子,慢慢地把白米粥灌进西风的嘴里,由于没有熟练地掌握技巧,只喂食了一点儿,不小心把白米粥撒到西风的脖子上了,英子很不高兴地斥责哥哥,说他太不小心了,弄脏了二黑的胡须了。

    顺子也无话可说,的确是把二黑的胡须弄脏了,他只好忍受着妹妹的埋怨。顺子总是让着英子,顺着英子的意思,对英子的无限爱护洋溢在年少灿烂的脸上。

    接下来,最重要的时刻到了,开始给西风打针了,只见顺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铝制盒子,取出装满青霉素溶液的针管,面对着阳光,眯着眼睛,假装老练地把针头按装上,顺手弹了弹针管,准备给二黑进行注射了。

    “哥哥,你知道怎样打针吗?我一看到打针,就害怕呀!”英子战战兢兢地说。

    “我们不是在学校打过针吗?学着医生的样子就行了,我看没有什么难处!”顺子故作镇定。

    “哥哥,我看医生总是先喷一下针管里的水,然后再打针。我感觉把针打在胳膊上比打在屁股上要疼很多,要不你给二黑也打屁股上吧?”英子不知所措,胡乱分析着,生怕哥哥出差错。

    “你说得对,我也感觉打针打屁股上,不怎么疼!那今天咱就给西风打屁股上吧!”顺子觉得英子的话很有道理,附和着。

    顺子再次举起针管,学着在学校打预防针时医生的样子,对着半空,把针管手柄轻轻一推,一股水柱腾空而起,顺子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来到二黑的身后,用手摸索了一阵,自认为找到了二黑屁股肉最多的地方,举起针管就准备扎下去。

    英子有些害怕,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但是又有些不甘心,生怕错过什么,于是眼睛偷偷地从指头缝隙中向外看。可是顺子停留在空中的手始终是悬着的状态,不敢扎下去,因为他也害怕,心里没有底气呀!

    此时顺子心里很矛盾,看他那狰狞的表情就可见一斑,每一次下定决心要扎下去,但是每一次都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就这样兄妹俩不断地被折磨着。关键时刻,英子可不敢多嘴,她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顺子,一言不发,她很清楚,现在不能打扰哥哥,担心贻误二黑的病情。

    顺子在无数次的犹豫之后,正准备最后再试一下时,大黑子突然疯狂地叫着,好像发现了什么,很有可能是野狼又来了,彷徨不安地在岸堤上跑动,提醒顺子和英子注意。

    顺子很自然地放下了胳膊,准备站起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手里的针管很自然地插到二黑的屁股蛋子上了,当顺子确认没有什么危险时,低头才发现针头已经扎到二黑的屁股上了,不偏不倚,正好是肉最厚的地方。顺子见此情况,感觉这下省心了,一不做二不休,顺势推动针柄,把青霉素溶液顺利地注入二黑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