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玉瑶离开后，池晚晚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良久她才喊来了池鸢。“鸢姐姐，我待你如何？”
“姑娘待奴婢，自然是如亲人一般。”池鸢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脱口而出地说道。
“既如此，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交代的吗？”池晚晚深吸了口气，目光直直地盯着池鸢。
池鸢顿时心里便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是仍然强装镇定地说道：“姑娘息怒，奴婢不知何事做错了。”
池晚晚闭上眼睛沉默了半晌，果真她就是奸细吗？池晚晚还是很伤心，她到底还是没有主动跟自己坦白。“你是离泽言的人还是离泽钰的人？”
“姑娘。”池鸢听到这两个名字当即跪了下去。“奴婢谁的人都不是，只是姑娘的人。”
“池鸢，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到这时候了还不愿意跟我说真话吗？”池晚晚心里的失望之色越发明显。
“姑娘待池鸢恩重如山，奴婢不是故意要隐瞒的。”池鸢边说边不停地给池晚晚叩头。
池晚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奴婢全都告诉您。”池鸢顿了顿，整理了下情绪，“奴婢确实是大皇子那边的人，但是奴婢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姑娘的事，奴婢是大皇子派来保护姑娘的。”
“我还没出生你便来了我府上你现在告诉我你是被派来保护我的？”池晚晚怒极反笑，“我原本以为你不会骗我的，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是说谎话都不带想个好一点的理由吗？”
“大姑娘还请听奴婢一言。”池鸢也有些着急了，她从来没见过自家姑娘这么生气的模样。
“好，我且给你个机会。”池晚晚深吸一口气，“希望这次你能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奴婢确实是离国人，在离国之时那时候还小，那年庄稼收成不好，奴婢家里人都被饿死了，就连奴婢也差点被饿死，是大皇子路过心生怜悯救了奴婢，随后奴婢就跟着大皇子了。再后来新皇继位，需要培养一批细作进入大安国，奴婢便被选中了。”
池鸢此时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了：“都说池国公夫人最是心善，所以奴婢便嫁妆卖身葬父，就这样被夫人买了回来。但是奴婢一直都没做过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大安国的事。”
“之后呢？”池晚晚淡淡地问道。“做没做不是你自己来评判的。”
“之后按照大皇子的要求奴婢便一直蛰伏在了国公府，等待着大皇子的命令，但是好几年过去了，大皇子那边一直都没有命令下达下来，奴婢便也因此一直规规矩矩地做着国公府的丫鬟。”池鸢缓缓说道。
这其中的真假池晚晚已经无从探究了，便继续听她讲了下去。
“直到三年前我们去庄子上巡视的时候，奴婢才再一次遇到大皇子，但是这次确实是个巧合，当时奴婢确实存了私心，没有告诉夫人大皇子身份，还劝说夫人救了他。”池鸢说到这里头低低地。
“所以为了救你口中的大皇子，你就将我们整个新河庄陷入危险之中？就这样你还说没有做对不起我们的事？”池晚晚不是一般的生气，那次乱战，国公府可是损失了不少人手的。
“奴婢也是情非得已。”池鸢又急忙给池晚晚磕起头来，“奴婢以为那些刺客不敢在大安国内太过嚣张，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他们如附骨之疽还是找上来了，还动手了是吧。”池晚晚冷笑一声，“离泽言的命是命，我府上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奴婢并没有这么想过。”池鸢哭着说道，“大姑娘，对不起，奴婢真不是有意的。”
池晚晚深吸了口气，若说没感情那是假的，她是陪着自己长大的人，也一直护着自己，是自己的得力助手，这大半年来自己交代给她的事事无巨细她都做得很好。
若说不痛心那也是假的，那毕竟也是十几条人命，还是曾经为了大安国拼过命的英雄，就那么惨死在离国刺客之手，在国家大义面前，那点私人感情就真的不算什么了。她看着池鸢，心里很不是滋味。“离泽言来找我母亲是为了什么？”
“大皇子是来感谢夫人的。”池鸢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也是从那次开始大皇子便让奴婢跟着大姑娘保护大姑娘。”
她并没有告诉池晚晚，其实离泽言那次是为了来找池晚晚的，但是池晚晚的母亲不想让离泽言和池晚晚有任何关系，因为她觉得都是因为离泽言晚晚才受伤的，而且池晚晚是国公嫡女，有身份的人，如果传出去和来历不明的人有联系，会败坏她的名誉。
同时池鸢心里也藏着自己的一点私心，她觉得池晚晚虽然聪慧无双，但是她跟大皇子终究是两个国家的人，还都不是一般的身份，注定了两人是没有结果的，自己虽然身份低微，到底也是大皇子那边的人，还是有机会的。
“原来如此，就这样吗？”池晚晚看着池鸢低沉的眼眸，心思百转，也终于放下心来。
“奴婢不敢隐瞒。”池鸢的头低的更厉害了。
“离泽言来我的庄子上是为了什么？”池晚晚看向池鸢，池鸢却并没有说话。“池鸢，你太让我失望了。”
池晚晚叹了口气，“即便你不说，也不难猜到，他是为了我庄子上的产业来的吧？”
池晚晚的产业有多挣钱，池鸢再清楚不过了，离泽言急需钱财招揽人才，也需要钱财招兵买马，这些产业哪怕学到一个，在离国必然能赚得盆满钵满。
“大姑娘，对不起。”池鸢低声道。
“对不起有用吗？”池晚晚面无表情地说道，“日后如果离国与大安国再起纷争，我国公府就成了大安国的罪人。离泽言逃跑是不是也是你通风报信的？”
“大姑娘，奴婢当时确实没想那么多，奴婢不是故意的。”
“你以为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抵消你所有犯下的错了吗？”池晚晚伸手指着池鸢，“你拿着我国公府的银子，却坑害着我国公府的人，事到如今，我国公府也不能容你了。”
“大姑娘，奴婢从来没有想过害大姑娘，只是大皇子对奴婢有恩，奴婢不能忘恩负义，奴婢知道让大姑娘失望了，您若想处置奴婢，奴婢自是无怨言。”池鸢说的情真意切。
池晚晚深吸了口气， 她不能当做无事发生放走池鸢，对人命的怜悯又让她犹豫不决。最终她还是喊来了池忠处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