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爸爸的话，还有看到秦慕雨的姿势，秦慕雪感觉自己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动不了，也说不出任何话。
想到自己有可能亲眼目睹接下来的一幕，她的双眼写满了绝望。
“不要这样，不可以……”她在心里呐喊着，在心里会有祈祷奇迹发生，希望会有天使出现，将妹妹从生死边缘救回来。
“秦慕雨！”陶苒急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响彻天际。
还没来得及诧异，秦慕雪就看到陶苒经过自己身边，朝秦慕雨那边跑了过去。
听到陶苒的声音，秦慕雨怔住了，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你敢？”陶苒哭着走到秦慕雨跟前，质问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都忘了吗？”
“真的是你吗？”秦慕雨瞪大眼睛看着她。
“是我。”陶苒的语气顿时软了下来，“抱歉，我来晚了。”
秦慕雨脑子里很混乱，感觉又分不清现实跟虚幻。她又越过陶苒的肩膀，看着秦昊跟秦慕雪，表情越来越复杂。
“不可能。”她身体往后倾，像是在躲避什么，“你们都是假的。”
陶苒心如刀割，耐心地安抚说：“真的是我。我提前回来了。昨天晚上到滨城很晚了，所以没有告诉你，想着早上给你一个惊喜。”
秦慕雨琢磨着陶苒的表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这时候，林森跟金枫华也出来了，各自走到自己伴侣的身边。
秦慕雪还没有理清思绪，转头问林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僵持住的时候，林森想到程医生的话，知道最好能让陶苒露面。秦慕雪手机正好在包里，他也知道密码，就用她的手机给陶苒打电话。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林森说，“我本来想着让她在电话里安抚住秦慕雨的，谁知道，得知情况后，她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秦慕雪还是感恩相信自己的祈祷得到了回应，双手合十，仰头看着天空。
秦昊被金枫华搀扶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阳台边的两个人。秦慕雨还没有从围墙上下来，他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中，随时都有可能摔得粉碎。
“真的是你吗？”秦慕雨怔怔地望着陶苒，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信，你摸摸看。”陶苒慢慢走过去，然后伸出右手。
就像鱼儿渴望水一样，秦慕雨盯着陶苒的手，不自觉地伸出手。在两个人的手快要碰触到的时候，她又突然把手和视线收了回来。
陶苒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我怕。”秦慕雨盯着脚下缩影般的世界，“怕你是假的，更怕你是真的。”
“不管真的，还是假的，我对你的心意都是一样的。”陶苒的目光没有掺杂一丝杂念，只想把将心里纯粹的思念传达给对方。
秦慕雨被触动了，愧疚低下头，“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不要公平！”陶苒哭着说，“我只要你好好的！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
秦慕雨也哭了。
“把手给我，好不好？”陶苒已经站在围墙边了，又一次伸出手。
身后，大家都紧张地看着。
秦慕雨缓缓伸出手，指间传来一阵柔软而温暖的触感。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死死拽住，然后腰部被另一只手环抱住，整个人顺势往后倒了下去。
抱住秦慕雨的一瞬间，陶苒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双腿顿时跟棉花一样软了下去。
其余人见状，纷纷跑了过去。
两个人重重地摔在了防腐木铺成的地板上，陶苒顾不上胳膊上的疼痛，赶紧坐了起来。
“你们没事吧？”林森问。
陶苒摇了摇头，认真检查秦慕雨的情况，确认她没有受伤后，终于放心下来。
因为体力不支加上酒精的作用，秦慕雨虚弱地坐在地上。
陶苒蹲下来，柔声说：“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们带你进屋，好不好？”
她知道秦慕雨已经冻坏了，全身跟冰块一样。
秦慕雨再次失声痛哭，“我梦到你死了。”
陶苒先是一愣，很快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把将秦慕雨搂进怀里。
秦昊跟秦慕雪不忍心打断她们，最后还是金枫华看不下去了，提醒说：“先进屋吧，她应该都冻坏了。”
陶苒这才不舍地跟秦慕雨分开，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柔声哄道：“乖，我们先进去。”
感受到陶苒温暖而有力地拥抱后，秦慕雨终于从梦魇中走了出来，乖乖地被陶苒牵着往里走。
秦昊走在最后，把门锁上后，这才终于放松了下来，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
林森没有跟下楼，在楼梯头折返回来，陪着秦昊。
“你带她去床上躺着。”金枫华指挥说，“我下去煮点姜汤。”
陶苒感激地点了点头，然后扶着秦慕雨朝房间走。
帮秦慕雨盖好被子后，陶苒刚转身，手腕被秦慕雨拉住了。
“别走。”秦慕雨乞求道，“留下来好吗？”
秦慕雨的话并不完整，陶苒听得似懂非懂，但是想到她刚才说的噩梦，顿时心疼不已。
她用另一只手握着秦慕雨的手，哄道：“我不走，我去调一下空调的温度，马上回来。”
秦慕雨没有一丝的怀疑，但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乖啦。”陶苒用跟小孩子说话的语气说，“就一会儿。”
秦慕雨这才慢慢松手，目光始终追随着陶苒。
陶苒很快就从门边走了回来，主动握着秦慕雨的手，“怎么样，感觉暖和点了吗？”
秦慕雨应了一声，沉浸在此刻的幸福中。她被温暖包裹着，最重要的是陶苒就在身边，彼此十指紧扣。
这真的不是梦吗？
困意来袭，秦慕雨的眼皮变得沉重。她硬撑着，不希望自己输给这阵困意，她怕一觉醒来后，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睡吧。”陶苒小声说，“待会我再叫你。”
陶苒的声音让秦慕雨很安心，下一刻，她的意识就滑入了深渊。
后来的事情，秦慕雨的意识都是模糊的。自己好像被叫醒了，喝了一碗热乎乎的东西，然后很快又在陶苒说话的声音中睡了过去。
陶苒本来是不想出去的，但想到秦昊他们还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便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秦慕雨的手。
一出门，秦慕雪就迎了上来，“睡着了？”
陶苒点了点头。
秦慕雪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里的想法，上前一步紧紧抱住陶苒。
过了一会，秦慕雪后退一步，“我爸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陶苒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坦然地跟秦慕雪朝楼下走去。
走之前，她又回头向亮着小夜灯的卧室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