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孙羽佳完成了一件壮举，就是让秦慕雨搬离了滨江区的老房子，住进了灵江边上着名的豪宅——览江阁。
和秦慕雪说的一样，这里确实景色极佳。
巨大的落地玻璃，让外面的江景一览无余，来到天台上，可以看到日出日落。
担心的危险一直没有发生，这让秦昊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找人清空了一间会客室，然后将其改造成了画室。
在朱千金等人的力荐之下，秦慕雨终于妥协了，让赵阿姨负责自己的饮食起居。
大部分时间，她都待在画室里，所以并不觉得被打扰。
她提出的条件是，赵阿姨不能留下过夜。
朱千金立马爽快地答应了，第二天一早就带着赵阿姨上门了。
除了能够安心创造，秦慕雨妥协的另一个原因是，只有这样，大家才不用因为担心自己而来回折腾。
除了案件毫无进展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着。
十一月的最后一天，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份安静。
电话打来的时候，秦慕雨正在客厅看书。
黄毛？
秦慕雨看着手机屏幕，歪头在心里嘟囔了一句。
如果不是这个电话，她甚至已经把对方给忘了，包括那些在赌场走动的日子，还有那个可恶的东哥。
她不想再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了。
秦慕雨按下静音键，任由手机响着。
没一会，手机又响了。
张阿姨听到了，以为秦慕雨睡着了没有听到，就放下手上的活走过来看看。
“是骚扰电话吧？”张阿姨见秦慕雨是故意不接的，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号码怎么到这些人手里的，十个电话里有七八个是陌生号码打来的。”
张阿姨一边絮絮叨叨着，一边往回走，继续做原来的事情。
直到电话第三次响起，秦慕雨担心张阿姨起疑心，就接了起来，然后朝阳台走去。
想到当初还是黄毛主动撇下自己的，秦慕雨语气不悦地问：“什么事？”
“是我。”电话那头说，“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秦慕雨有些不耐烦了，“有话直说，没事我挂了。”
“等一下。”听声音，黄毛急了，“我有重要的线索提供给你。”
“什么线索？”秦慕雨略带迟疑地问，虽然她心里已经想到了答案。
“你来找我，我就把东西给你。”
又来？秦慕雨在心里骂了一句，啪一声挂了电话。
刚转身准备进去，电话又响了。
秦慕雨不想承认，但她心里确实很在意。虽然她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一头钻在案件里了，但也不打算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犹豫了一会，她接通电话放在耳边。
“我说的是真的。”黄毛声音微微颤抖，好像很害怕的的样子。
“为什么现在才说？”秦慕雨打算给他一个机会。
“东升他们被……灭口了，凶手一直没有抓到。”他顿了顿，“我担心自己站出来了，也会遇到不测。”
秦慕雨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有很多疑点。
黄毛是个爱钱如命的人，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可靠的线索，不可能面对天价悬赏令而无动于衷的。
见秦慕雨没有表示，黄毛更着急了，“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来找我，行吗？”
秦慕雨想起陶苒的忠告，对手机那头的人说:“你去找警察吧，或者联系悬赏令上的那位姓高的人。”
“不行，任何人我都信不过。”黄毛有点歇斯底里起来。
透过声音，秦慕雨感觉对方很害怕，不禁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你到底做什么了？”她问，“如果你不想说实话，就没有必要再打给我了。”
“我……”
“挂了电话，我就会把你拉黑。”秦慕雨语气严厉起来，“你自己慢慢玩吧。”
“我……欠了东哥好多钱。现在，他的手下正在找我。如果还不上这笔钱，他们说会……杀了我的。”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你跟我一样，都已经走投无路了，不是吗？”黄毛冷笑了一下，“对于我来说，横竖都是死，不如搏一搏。对你来说，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
“话虽如此，可是……”秦慕雨还是很犹豫。
自己的生活好不容易走上了正常的轨道，如果又一头扎进去，然后一无所获，之前的努力可能就付诸东流了。
这时，朱一诺的脸在秦慕雨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好，我来见你。”秦慕雨说，“只要你提供的东西有用，该给你的一分钱都不会少你。”
“相信我，绝对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
陆菲本来下午要过来的，秦慕雨发信息约她改天再来，然后跟张阿姨借口说自己出去散散步。
秦慕雨前脚一走，张阿姨后脚就给秦慕雪打电话了。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秦慕雨从来没有一个人出门过，都是由陶苒或其他陪着的。
四十分钟后，秦慕雨抵达了黄毛说的这家网咖。
这家网咖秦慕雨之前跟高磊来过几次，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秦慕雨径直往里走，然后在一间包厢门口停住，抬手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打开了一条缝，露出黄毛的一只眼睛，谨慎地打量着外面。
确认没有危险后，他才迅速打开门，招呼秦慕雨进来。
秦慕雨刚进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锁门的声音。
黄毛双手叉腰，长舒一口气。
秦慕雨打量了他一眼，因为他的头发不再是耀眼的黄色了，而是留着标准的黑色寸断。
“东西呢？”秦慕雨直奔主题。
黄毛打开手机，递给秦慕雨。
乍一看，这张照片只是一张普通的街拍而已。
有人站着说话，有人走动，还有一辆汽车闯入镜头，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画面空间。
秦慕雨抬头看着黄毛，眨了眨眼睛，“你想表达什么？”
黄毛拿过手机，将照片放大，“你看这。”说着，他用手指了指。
秦慕雨顺着黄毛的指尖看过去，然后瞳孔收缩，仿佛有一股电流穿过全身。
照片里，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一个人背对着镜头，另一个人被这个人的身体遮住了大半，只能看到不到半张脸。
就是他！绝对不会有错的！
就算只能看到一只眼睛，秦慕雨也能瞬间认出这个眼睛的主人。
“这个男人是谁？”秦慕雨指着屏幕上的半张脸，激动得声音颤抖起来。
“他就是警方要找到人，对吧？”黄毛明知故问，看到秦慕雨的反应，他知道自己赢了。
秦慕雨点点头，“快告诉我，他是谁，现在在哪里？”
黄毛叹了一口气，“这张照片就是我唯一知道的东西了。”
“你说什么？”秦慕雨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知道这个人是谁吗？”黄毛指着照片上的背影问。
秦慕雨摇了摇头。
“这个人就是赵东升。”
一个巨大的问号陡然砸进秦慕雨的脑海，让她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