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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昀铮对许宛棠内心的吐槽一无所知,还在美滋滋地想他和他媳妇儿是多么地合适,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陆昀铮觉得结婚可真好,他每天的心情都像是飘在云端一样,他媳妇儿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他晕晕乎乎地飘在天空中,心里甜滋滋的。

    “那今晚我在这儿睡吧,你有事儿叫我。”许宛棠指了指旁边的床,对陆昀铮道。

    许宛棠给陆昀铮定的算是高级病房,一间病房里只有陆昀铮一个患者。

    病房里有两张床,平时陆昀铮睡一张,林大哥睡一张。

    如今林大哥不在,许宛棠便作为“陪护”,睡在这张床上。

    在许宛棠看来,这再正常不过。

    但陆昀铮的心脏却“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他和他媳妇儿睡一间房了!

    四舍五入就是睡一张床!

    陆昀铮并没有和许宛棠同居的记忆,这对许宛棠来说稀松平常,但对陆昀铮来说可是天大的大事儿。

    他的丹凤眼瞪得有些圆,落在被角的拳紧紧地攥着。

    许宛棠没注意在一旁兴奋至极的陆昀铮,她站起身,“我回家拿件睡觉穿的衣服……”

    许宛棠这人有些洁癖,若没有特殊情况,在床上时绝不穿外穿出去的衣服。

    当时她和小娟姐她们知道陆昀铮要在这里常住,准备的东西十分齐全,连被单都准备了几套,在病房的柜子里备着。

    她一会儿可以换一套床单被罩,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等等——”陆昀铮道,他伸出手,指了指外面已经黑了的天,蹙着眉关心地道,“天都黑了,你现在回去我不太放心。”

    “柜子里有我很多没穿过的衣服,上次你给我买的,你穿我的就好了。”陆昀铮道。

    许宛棠想想也有道理,因为那杯酒,她现在有些上头了,也不想折腾这一趟。

    “好。”许宛棠点点头。

    陆昀铮很好照顾,根本不用许宛棠操太多的心。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勾起旁边的饭盒,慢条斯理地把食盒打开,一一摆到自己面前,朝着许宛棠眯了下眼,原本狭长上挑的丹凤眼愣是多了些乖巧的意味,“你忙你的就行,我自己能吃饭。”

    这副“乖巧”的模样不由得让许宛棠想起了果果、虎子和乐然,那模样简直和她们等着她夸夸时一模一样。

    许宛棠又联想到了在G市居住时,巷口的那只大黄狗,它的主人把饭摆在它面前时,那只狗摇着尾巴在原地趴着等着,和陆昀铮的模样渐渐重合……

    许宛棠摇了摇头,似是想把脑子中因酒精带来的离谱想法甩出脑海。

    病房里有早就准备好的牙刷和牙膏,毛巾许宛棠用了陆昀铮的。

    陆昀铮很注意个人卫生,纵使他现在病着,但能下地走动以后,他的毛巾每天都洗,干干净净地晾在有阳光的地方,只有一股清爽的皂香味儿。

    许宛棠从卫生间洗漱完毕出来时,陆昀铮已经吃完了饭,他将饭盒一一摞起,正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扶着窗边站起。

    陆昀铮现在能简单地下床走走,但走得极慢。

    “你要干什么去?上厕所?”许宛棠连忙上前,扶着他问。

    陆昀铮的身高很高,比许宛棠足足高了一头多,他躺下时还不觉得,一站起来极有压迫感。

    许宛棠如临大敌般地两只手紧紧地握着陆昀铮的手腕,他的手腕上覆着一层有力的肌肉,哪怕他这么多天没有锻炼,似乎也没有丝毫地改变。

    “你怎么下来了,有事儿和我讲啊。”许宛棠有些不满,“这要是摔了怎么办?”

    许宛棠想的是:这要是摔了,又要耽误脑部手术的时间,她岂不是又要多照顾他一阵了?

    陆昀铮却想的是:我媳妇儿在关心我!

    她好关心我!

    陆昀铮的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闪着得意又甜蜜的光芒,“我想去刷碗,你照顾我太辛苦了……”

    许宛棠挑了挑眉,不禁想:她干啥了就辛苦了?

    从她进了病房到现在,就做了两件事儿:一是把陆昀铮的饭菜放在桌子上,二是去卫生间洗漱。

    她有做了什么重活吗?

    喝了酒的许宛棠晕晕乎乎地想。

    没有吧?

    许宛棠的小表情尽数落在陆昀铮眼中,他垂着头去看她,心软成了一片。

    皂香和许宛棠身上自带的清香直往陆昀铮鼻子里钻。

    怎么同样用了香皂,他媳妇儿就这么香?

    睫毛好长。

    脸怎么这么小?

    看起来好软。

    他媳妇儿可真好看。

    ……

    许宛棠不知道自己发愣的功夫,就被陆昀铮在心里狠狠地夸赞了一番。

    许宛棠将人扶着,道,“这碗不用病人刷,等你好了,你想刷多少就刷多少。”

    反正和她也没关系了,许宛棠在心里补充道。

    这话落在陆昀铮耳朵里,却成了明晃晃地关心。

    许宛棠本想着把陆昀铮扶回床上躺着,可下一秒,她的身子骤然地被搂紧,一双温暖的臂膀将她笼得严严实实的。

    许宛棠本就喝了些酒,反应比平时迟钝,再加上陆昀铮的动作突然,她一时愣在原地没动。

    下一秒,陆昀铮低下头,就在许宛棠以为他要故技重施地亲过来时,许宛棠已经准备好了自己的巴掌。

    可吻并没有落下来,陆昀铮什么也没做,只是微微佝偻着身子,将头放在了许宛棠的肩膀上,虚虚地靠着,没有用力气,活像一只想和主人亲近,但又极有分寸的大型犬。

    没等许宛棠将他推开,他便识趣地直起了身子,动作慢吞吞地坐在了床上。

    “辛苦你了老婆,以后咱家的碗都是我刷,咱家的饭都是我做。”陆昀铮仰着头看她。

    室内的灯光早就被打开,在灯光的照射下,陆昀铮的瞳仁发棕,看上去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