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抬了抬头，见陶以曦脸色阴沉难看，立刻截断他的话：“陶总，今天晚上沈小姐是下午五点十三分进的更衣室，在她来之前我们安排了人提前在更衣室守着，没有人进去过，也检查过沈小姐的服装和舞鞋，没有任何问题。”
寒冷的冬夜，地下室没有任何取暖设施，可他的额头却渗出冷汗，连擦都不敢擦：“后来沈小姐是和顾小姐一起进的更衣室，因为顾小姐没有私人更衣室，这才和沈小姐一起来了这边，期间沈小姐出来过一趟，但顾小姐也陪着她一起出来，除了顾小姐，就只有化妆师进过沈小姐的更衣室。”
陶以曦知道那个化妆师已经有林肃宁去查了。
不过出于对顾知惜的偏见，他还是怀疑是顾知惜做的这件事。
此时顾知惜正在和顾知延对峙。
“哥，什么时候开始，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问青红皂白就怀疑是我做的？”
虽然早就知道会被怀疑，但面对顾知延眼中的质疑时，顾知惜的心里还是很难过。
顾知延坐在沙发上对她的质问无动于衷：“我说过，有什么事你尽管朝周叶瑾算计，我不但不会插手，甚至还会帮你，可是你不该对苍苍下手。”
顾知惜急切地拉住他的手：“哥，我说了不是我做的，我都不知道苍苍怎么了，你为什么不信我？我这么久以来做过任何一件伤害她的事吗？”
“你不知道她怎么了？”顾知延甩开她的手，“你不是还提醒她注意鞋子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怎么了？”
顾知惜的神色变得无力：“我确实听见过有人要在苍苍的鞋里做手脚，所以才提醒她，我要是做了这种事，为什么还要去提醒她呢？”
顾知延冷笑：“因为你还要在我们面前摆出无辜的模样来，不是吗？”
他站起身，看着顾知惜呆呆看着自己的眼睛继续道：“你心里清楚就这么一件小事不会对苍苍造成什么特别大的伤害，可是借此机会你却能在我们面前卖惨，说我们冤枉了你，这样你就可以重新获得我们的愧疚和心疼，以后你和苍苍闹了矛盾，我们才会下意识说服自己不去怀疑你。”
顾知惜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那样看着他。
虽然现在所有人都已经面目全非，可是哥哥以这样恶毒地猜测她的心思，还是让本已麻木的心痛得难以忍受。
良久，她惨笑一下：“哥，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你的心里，我就那么心机深沉吗？”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你打的什么算盘你心里也清楚。”
顾知延无情地道：“我让你回国真是错误的决定，明天你就去苍苍面前道歉，然后回M国吧。”
说完，他就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哥！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不是我做的事我为什么要道歉？”
身后传来顾知惜的哭诉：“我也不要再去M国，你这样冤枉我不听我的解释，如果让爸妈知道了，他们也会骂死你的！”
顾知延脚步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但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纠结。
“什么？”
接起电话没几秒，顾知延脸色就一变：“我这就过来。”
他把手机挂断后随手往兜里一放，刚才的犹豫荡然无存，看向顾知惜的眼神又恢复了冷漠和厌烦：“你现在就跟我去普众医院，当面对苍苍道歉。”
说着，他粗暴地抓住顾知惜的手腕拽着她往外走去。
一出门，刺骨的寒风就往两人的衣领袖口灌进去，顾知延像是感觉不到，拽着顾知惜上了车，随后往医院开去。
刚才林肃宁打电话来说沈未苍脚趾甲底下的淤血更严重了，于是他和周叶瑾带着人去了医院，大夫说要把指甲拔除，把淤血清出来才可以。
顾知延赶到医院的时候，沈未苍已经在周叶瑾的怀里睡着了，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苍苍的伤口怎么样？”
林肃宁见他带着顾知惜来了，表情有些微妙：“打了麻药做的拔甲手术，吓得哭了，刚哄睡着。”
周叶瑾抱着沈未苍正要往外走，看到顾知惜眉头微皱：“你带她来做什么？”
“跟苍苍道歉。”
顾知延面无表情地道。
顾知惜委屈地咬唇，眼泪马上就要掉出来了。
周叶瑾冷漠地开口：“不必了，已经查清楚了，这件事和她没关系。不过你也别让她出现在苍苍面前，不然她在苍苍面前卖惨，又要引得苍苍内疚了。”
听了周叶瑾的话，顾知延有些意外：“什么？和她没关系？那是谁做的？”
“你问他吧。”
说完，周叶瑾抱着沈未苍往外走，或许是走动的颠簸引得沈未苍有些不舒服，她悠悠睁开眼：“叶瑾，我好难受，头晕，还有点想吐。”
周叶瑾心疼地把她身上的羽绒服裹紧，用额头贴了贴她的额头：“我这就带苍苍回家。”
听见沈未苍弱弱的声音，顾知延也立刻走上前：“苍苍难受就别来回奔波了，普众医院有休息室，让苍苍先在这里休息一晚。”
普众医院是私人医院，环境优越，休息室布置得卧室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沈未苍摇了摇头：“我想回家休息。知延，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吧，我没事的。”
见她脸色苍白还对自己笑着说话，顾知延的心像是被一根线扯着：“苍苍......”
“行了，”周叶瑾不耐地打断他，“苍苍需要休息，你看不出来吗？”
他抱着沈未苍往外走去，顾知延又跟了上去，他要亲眼看着两人安全到家。
治疗室里只剩下满脸伤心的顾知惜和林肃宁两人，医生帮沈未苍做完伤口处理就已经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你心里很得意吧。”
林肃宁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顾知惜像是没有听懂：“肃宁哥，你在说什么？”
林肃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警告过你，如果你敢做出对苍苍不利的事，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顾知惜的表情又变得满是失望和难过：“肃宁哥，那次的确是我一时想错了才做出糊涂事，可是我后来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你们不查清楚就认为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