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浩这边也是十分的忙碌,一边要找人去探查谷清音的动作,一边亲自在将军府和楚天阔扯皮。
给楚天阔搞的烦不胜烦,看着眼前一副胡搅蛮缠模样的楚景浩,楚天阔皱了皱眉头,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楚王,你没必要和老臣在这里演戏,关于那个姑娘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老臣虽然也很遗憾,但,人确实不在老臣这里。”
楚天阔的话音落下,楚景浩满脸的不信,“楚天阔,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我知道,你这里藏着谷清音亲自建造的那个实验室,人既然是她派人带走的,我不信你这里会不知道。”
楚天阔的神色也极为认真,“楚王,不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这里是真的没有。”
楚景浩眼神一动,“我不信,除非你现在让我进去看看。”
“我……”楚天阔的声音忽然顿住,看向楚景浩的目光也带上了怀疑,“楚王殿下,您莫不是特意用那个姑娘给老臣设了个套,就等着老臣将你请入您心心念念的地方吧。”
说完之后,楚天阔见楚景浩没有反驳,知道自己这是猜的八九不离十,冷笑一声,“楚王殿下,实话告诉你吧,你带了的那个姑娘究竟是什么作用,老臣恐怕比你还要清楚。”
“你什么意思?”楚景浩皱眉,显然是被楚天阔的态度惊到了。
自从谷清音掌权以来这么多年,眼前这个楚天阔作为楚国的战神将军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气,怎么现在听起来,这个楚天阔似乎和谷清音并不是一条心?可是,不对啊,若不是一条心,又怎么会这般支持她?
楚天阔看着楚景浩的模样,讽刺一笑,他们的这位楚王啊,不是不够聪明,只是,太过耽于儿女情长,自从那个姑娘死后,就被乱了心神,连这么明显的漏洞都没有注意到。
想到这里,楚天阔叹了口气,开口道:“你以为当初楚老太傅为什么不理朝政,不问世事,只独自居住在太傅府,连自己的亲孙女都顾不上了,你以为他是无能为力?”
说完,见楚景浩陷入沉思,楚天阔又转而说起自己,“你以为我堂堂的战神将军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谷清音驱使?”
楚景浩想到在将军府看到楚老太傅的尸体的时候,楚天阔的神情,“这一切都是你和老太傅计划好的?”
楚天阔开口道:“你看,你这不是很明白吗?”
“我……”楚景浩想说些什么,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楚天阔冷笑一声,“楚王殿下,你恐怕自己也明白吧,这么明显的漏洞,不是你察觉不到,而是你根本不想察觉,除了那个叫做阿诺的姑娘,你的心里还能放得下什么呢?”
“这偌大的楚国,在你心里,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听到这话,楚景浩眼中的愤怒弥漫开来,“楚将军,你少在这里教训本王,是,本王这些年醉生梦死,是疏忽了不少,但你楚将军呢,你可是楚国的战神将军,你助纣为虐,又比本王好上多少呢?”
楚天阔似乎被楚景浩的语气给气到了,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冷厉,“楚王殿下,从你的爱恨情仇里抬眼看看吧,看看你那水深火热的子民们吧。
你想要我忠于你,然后呢?然后杀了谷清音?再任由那些世家贵族毁掉那些低价高产的粮食?”
说到这里,楚天阔看向楚景浩的目光忽然变得复杂,“楚王殿下,你能明白,如果这样做了,意味着什么吗?”
楚景浩愣了片刻,仍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你又怎么知道,楚国在我的手里不会变得更好?我也可以让百姓丰衣足食,你可曾见过哪一次灾荒我袖手旁观过?你可曾见过楚王宫里少了多少奇珍异宝?”
楚景浩觉得历代楚王几乎都很难做到自己这般地步了。
岂料,听见楚景浩的话,楚天阔却是仰天大笑不止,几乎都已经笑出了眼泪。
许久之后,楚天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道:“然后呢,楚王殿下,你做了这么多,然后呢?灾荒仍然年年不断,易子而食仍然屡见不鲜,你可知在谷清音来到楚国之前的日子里,人们吃什么?”
“吃什么?”
楚天阔想到当时的场景,到现在他都觉得不寒而栗,纵然他在沙场之上见惯了生死,但也因为那些饥饿的灾民的行为而不禁感到胆寒。
“吃羊!”
“羊?”楚景浩眼神茫然,对楚天阔话中的意思似乎格外不解。连粮食都没有,又哪里来的羊?楚景浩直觉楚天阔口中的羊不是自己想的那个羊,所以没有说话。
看出楚景浩的心思,楚天阔撩了撩衣摆,“人们称之为,两脚羊。不过,这只是统称而已,若是细细分来,这些羊又可以分为和骨烂,烧把火,不羡羊。”
说到这里,楚天阔抬头看向楚景浩,“楚王可知这三种品种,代表着什么意思?”
楚景浩没有说话。
楚天阔也不是很在乎,自顾自开口道:“这和骨烂嘛,是指那些幼儿,幼儿的骨头尚未发育完全,一煮就烂,所以他们称之为和骨烂;而年轻的女子的肉最为鲜美,人们吃过之后就再也不想吃羊肉了,所以称之为不羡羊;最后这烧把火,自然就是指老人的肉了,肉质比较柴,口感不好,他们在吃的时候会用小火慢炖,所以就叫做烧把火。”
听完楚天阔的描述,楚景浩久久不能说话,“这,这,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是啊,谁说不是呢,可是不吃人,你让他们吃什么呢?”
楚景浩低声喃喃道:“可是每次灾荒,我都发放了无数的赈灾粮,怎么会这样呢?”
见道楚景浩的模样,楚天阔叹了口气,“因为那些粮食都到不了百姓的口中啊,自从谷清音掌权之后,那些世家大族恨不得啖之血肉,王上您真的认为只是因为权力?
论起权力,没有人比那些世家大族扎根更深了,他们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谷清音?”
楚景浩张了张嘴。
不用开口,楚天阔就知道楚景浩要问什么,“王上,您应该明白,如果是您,您是做不到的。您与楚国的牵连太深了,那些世家大族与您不是姻亲就是长辈,您真的会为了那些百姓去触动他们的利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