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云朝说累了,云惊鸿才开口道:“说完了吗?”
见云惊鸿一副护着向晚的样子,云朝气得眼圈发红,当下便什么也顾不得了,冷笑一声,“你就护着她吧,你好好看看,这才是管你叫娘亲的人。”
说着,云朝直接将怀中的云谷放在魏斩身边,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向晚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话,妈妈的手还捂在自己的耳朵上,她要是说话的话,妈妈是不是就知道自己都听到了,妈妈会不会不高兴。
而此刻的云谷在第三次被云朝的大嗓门吵醒之后,又被随便地放在床上,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于是,小小的云谷决定嚎上两嗓子,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
一开始云惊鸿在走神,没有听到,还是被捂住耳朵的向晚见云惊鸿一直没有动静,开口道:“妈妈,小谷哭了。”
云惊鸿收回思绪,将向晚放在一边,抱起床上还在嚎的卖力的云谷,轻轻摇晃。
奈何这次是真给人气得狠了,任凭云惊鸿怎么哄,云谷就是不肯停。
还是向晚抓了抓云惊鸿的衣角,“妈妈,小谷可能是饿了,他现在要吃奶了。”
云惊鸿愣了愣。
也就是在云惊鸿愣神的功夫,向晚默默地接过了云惊鸿手中的云谷,冲奶喂奶,动作一气呵成。
云惊鸿都不知道这些工具是从哪里来的,没等她开口问,云谷就已经止住了哭声。
恍然间,云惊鸿忽然意识到,自从生下这个孩子后,她好像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她很少抱他,就连见面都很少。
刚刚云朝骂自己:亲生的孩子不管,却这般护着一个捡来的孩子。那些话还回荡在云惊鸿的耳边,她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啊!
看着向晚抱着云谷熟练的动作,云惊鸿伸手,刚要触碰到向晚的时候,就听到向晚的声音。
“妈妈,你还没有说你要不要救他呢,他就要死了。”
云惊鸿心中一惊,靠,忘了首要任务是这个病号了,但是现在她确实是没有什么头绪,没办法了,这个关头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晚晚能救他?”
向晚有些犹豫,虽然哥哥之前说她不能随便暴露自己,但这是妈妈想救的人,应该没有问题吧,而且,她真的,真的很想留在妈妈的身边。
“晚晚可以救他,但是,妈妈,你可不可以答应晚晚,不要赶走晚晚?”
云惊鸿只以为向晚是在因为云朝说的那些话耿耿于怀,安慰道:“晚晚放心,妈妈肯定不会赶走晚晚的,晚晚帮妈妈救救他,好不好?”
向晚点头,云惊鸿伸手,想要接过向晚手中的云谷,岂料,向晚摇了摇头,“妈妈,救他也需要小谷的血。”
“什么?”云惊鸿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救魏斩需要用到云谷的血?
向晚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晚晚能感觉到,只有这样才能救他。”
说完,向晚戳破云谷的手指,云谷感觉到什么,单手抓着奶瓶,喝奶的动作微微一顿,看了一眼自己被扎破的手,然后收回视线接着喝。
看得云惊鸿一愣一愣的,不是,她这儿子是什么属性的?竟然不哭的吗?
察觉到云惊鸿的目光,向晚有些心虚,赶紧趁着给魏斩治病的机会转过脸去,云惊鸿也就没有发现向晚的异常,还在感叹这孩子还挺坚强。
向晚将云谷交给云惊鸿之后,拿着云谷的那滴血,割破自己的手腕,又从魏斩的胸口划拉开一道口子,只见向晚的血携着云谷的那一滴血汇入魏斩的心脏。
砰!砰!砰!
隐隐约约之间,云惊鸿似乎听到了魏斩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云惊鸿皱紧了眉头,这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为什么向晚和云谷的血可以救魏斩,他们看起来喝魏斩丝毫没有关联啊!而且,就这么随随便便划拉开心脏,还注入陌生血液,真的能救魏斩吗?而从小生长在云家村的向晚又为什么知道这样可以救魏斩?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后悔答应让向晚救人了,万一初阳回来看到这幅场景,不得气疯了。
这太奇怪了,忽然想到什么,云惊鸿垂眸,若有所思,难不成,这里面有向大的手笔?
云谷喝饱了就接着睡了,云惊鸿见状,直接将自己那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关键时刻还挺顶用的好大儿放在一边,走到向晚的身边。
没有出声,但是诡异的是,向晚这一通操作下来,魏斩的脸竟然逐渐恢复了血色,心脏也开始恢复了蓬勃有力的跳动。
过了好长时间,向晚才把自己的手臂从魏斩的胸口取下来,刚一取下来,向晚就向后一倒,云惊鸿迅速接住向晚小小的身体。
云惊鸿查看向晚和魏斩的伤口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魏斩的伤口像是饮了鲜血一般鲜红湿润,而且伤口却不显半点狰狞,转瞬之间,那伤口几乎是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愈合。
反观向晚的手腕,微微泛白,丝毫没有血色,而且糟糕的是,向晚的身上也开始发烫,人也有些神智不清了,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
云惊鸿也顾不得许多,赶紧将向晚抱回房间,恰巧云朝这个时候回来。
“阿朝,快去,端些温水过来,还有,出去抓些草药,要退烧的。”云惊鸿语气急切,让刚刚踏进家门的云朝顿时绷紧了神经。
“怎么了阿姐,谁发烧了,是小谷吗?”
云惊鸿摇头,微微侧身,露出身后的向晚,“不是小谷,是晚晚,你快去,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云朝一眼看去,此刻的向晚唇色泛白,以往跟在自己身后闹挺的小丫头这会儿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手中紧紧抓着阿姐的衣袖,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看的云朝一阵心酸。
“晚晚怎么会发烧了?阿姐,你等会儿,我先去拿些温水,这就出去抓药。”这个时候,云朝也顾不得从前那些劳什子的怨恨了,向晚可是他亲眼看着从一开始黑瘦黑瘦的火柴棍儿,喂到现在这样白胖白胖的小姑娘的的,可不能一下子又给他回到起点啊!
这样想着,云朝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
云惊鸿看着云朝焦急的身影,也没闲着,从别院里找了些烈酒,直接给小姑娘扒光放在床上,开始用白酒降温。
或许是温度降了下去,向晚也恢复了几分神智,抓着云惊鸿的手,声音又细又急,“妈妈,妈妈,我要,我要……”
云惊鸿见向晚说话,神色一喜,凑到向晚的嘴边,但是听了半天也没听清小丫头的意思,急得不行,要什么?要什么?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