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斩,到时间了。”马车即将停在魏府的时候,魏祥颂忽然开口道。
魏斩想到那个地方,心中虽然泛起恐惧,面上却是不显,甚至泛起冷笑,“魏祥颂,你真是个疯子!”
马车再次往前行去,魏祥颂的眼中忽然早已燃起炽热的光芒,对魏斩口中的谩骂丝毫不在意,反而有几分骄傲,“魏斩,你是我的儿子,等我成功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魏斩感受着身下马车越来越快的速度,语气中染上了暴躁和急切,“十几年你都没成功,说明你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你所求的一切,不过是痴人说梦。”
魏祥颂看向魏斩的眼神忽然变得疯狂,格外可怕,魏斩低下头,紧紧抓着马车后面的靠背,僵硬的脸上流露出一事不易察觉的恐慌。
忽然,魏祥颂笑了,那笑容格外诡异,“阿斩,别怕,这一次,父亲会温柔些的,不会痛,乖,别再说那些让父亲不开心的话了,乖一些,说些让父亲开心的话,否则待会儿,阿斩可是会疼的厉害呢。”
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魏斩的身体开始颤抖,向来游刃有余的眸子里也染上了慌乱。
看着这样的魏斩,魏祥颂不屑地笑了笑,“孩子就是孩子,就算有些小聪明,也别忘了,谁才是你的老子,知道吗。”
魏斩撇开头,躲开魏祥颂的视线,魏祥颂笑了笑,没有在意。
突然,魏斩开口道:“父亲,你恐怕忘了,我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魏府的公子,你的儿子,我还是王宫的禁卫统领,若我出了什么事,晋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这话,魏祥颂倒是没想到自己一直握在手心里的儿子今日在朝堂上的举动是为了这个,已经学会找同盟了啊!不过,这同盟找的,魏祥颂想到什么,放声大笑。
“阿斩啊!金州城里连还在牙牙学语的孩子都知道见到王宫要叫丞相,你怎么还会想着那个王座上的傀儡呢?当真是个孩子。”
说完,魏祥颂将魏斩独自留在马车内,出去让原本驾车的马夫来看着魏斩。
“大人?这不妥!”
魏祥颂今天的耐心格外的差,他已经等不及了,直接一把将那马夫推进去,“看好他。”
“这,这。”那马夫猝不及防间被推进了马车,马车的速度骤然加快,让原本就忐忑的马夫一个踉跄,在听到魏斩的笑声后,原本就沉默的马夫更加沉默了,在马车速度渐渐平稳下来之后,马夫站在一旁,稳如泰山。
魏斩看着那马夫的样子,眼神微动,开口道:“哎,你,那马夫,你过来。”
马夫以为是魏斩有什么吩咐,上前几步,“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魏斩笑了笑,招了招手,“你离近一些,这件事可非同小可,你要仔细听好。”
一听这话,那马夫的神色霎时严肃了下来,离魏斩又近了一些,只不过,在靠近魏斩之后,他没有听到关于任何非同小可的大事,倒是听到了自己的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
想要呼救,却被切断了喉管,发不出声音。
魏斩看着倒下的马夫,扫了一眼紧闭的车门,从旁边的窗户闪身出去,既然已经决定反抗了,傻子才要继续去受那个活罪呢。
只是还没等魏斩跑出去几步,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在翻滚,仿佛要冲破肉身的束缚一样,急切地想要涌出体外。
魏斩原本以为魏祥颂对自己的离开毫无所觉,但,魏斩垂下眸子,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官靴,魏斩敛下眼底的神色,还带着血迹的嘴角带上了冷笑,“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魏祥颂看着魏斩狼狈的样子,仿佛心情很好,也不在意魏斩话中带刺,笑了笑,开口道:“阿斩啊,你还真是不听话啊,不过,你看,你跑了,又有什么用呢?”
注意到魏斩颤抖得更加厉害的手臂,魏祥颂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得意,“你看,阿斩,你自己也知道的,很快,你就会像一条狗一样,冲着我,摇尾乞怜,求我给你一粒药,不是吗?”
魏斩极力克制着体内的那股要跪下的冲动,从前的十八年,他次次摇尾乞怜,任由自己这个所谓的父亲将自己踩在脚下,但今时不同往日,今年他十九岁了,在十九岁这一年,他找到了那个人,所以,他绝对不会再任人摆布,他要让她看到,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反抗。
冷笑一声,魏斩眸中暗芒一闪,找准时机,趁着魏祥颂得意的间隙,拼尽全身的力气掐住魏祥颂的脖子,颤抖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兴奋。
“魏祥颂,父亲大人,您失算了呢。”
魏祥颂的脖子被卡的死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向魏斩的目光也却失去了刚刚的趾高气昂,但魏祥颂的眼中更多的是疑惑,疑惑魏斩是如何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反杀的。
但随着魏斩手中力道的加重,魏祥颂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开始恐惧,开始挣扎。
“药呢?”魏斩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趁着这个机会逼问能够克制自己的异常的药物。
从他刚刚记事开始,他就一直被魏祥颂喂一种药,一开始那药很甜,他自以为是父亲给自己带的糖豆,可笑,那时候他竟然认为自己的父亲是爱自己的,只是不善言辞而已。
但后来,估计是药性加重了,那药开始变得又苦又难吃,自己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变得奇怪,他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痴心妄想。
后来的无数次反抗,挣扎,都只会换来一次比一次痛苦的折磨,他的身体虽然还是和正常人一样,但他知道,他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了。
至于具体说哪里有问题,魏斩自己也说不上来,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依靠着那种不知名的药物苟延残喘的怪物。
压抑着心底的恨意,魏斩只想知道那种药在哪里,“快说,药在哪里?”
魏祥颂沟壑纵横的老脸满是惊惧,指着自己的衣袖,急切地想要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来。
就在魏祥颂要把那些药交出去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嘲讽。
“啧啧,魏祥颂啊,魏祥颂,你还真是没用,竟然会被一个被你控制了十几年的孩子给搞成这副模样,真是个废物!”
魏斩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但手上的劲道却是丝毫不松,“你是谁?”
那人一身黑色斗篷,从头到脚,一丝一毫的皮肤都没有露出来,魏斩伸出空着的手,想要看看斗篷下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只是轻巧地闪了个身,就来到魏斩身边,也不急着解救还被魏斩控制着的魏祥颂,反而一边打量着魏斩,一边啧啧称奇。
“魏祥颂,你虽然没用了点,但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啊,果然,从出生开始就被药物改造的身体和那些残次品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救……救……我。”万难之中,魏祥颂好不容易趁着魏斩暂时放松,开口求救,却见那斗篷里的人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行了,行了,知道了,没看我正忙着呢吗,你先忍着。”
魏斩早已经是强弩之末,随着时间的流逝,魏斩手上的力气也逐渐丧失。
魏祥颂趁着魏斩放松的间隙逃脱出来,直接一掌打晕了摇摇欲坠的魏斩。
那斗篷里的人有些不高兴,“你做什么打晕他啊,我还没欣赏够这个成功的试验品呢,真是扫兴。”
魏祥颂一听这话,赶紧走到斗篷人的身边,轻声哄道:“清音,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吗?你要是想看,等到了地方,你想怎么看都行。”
话音刚落,魏祥颂就被一巴掌抽得直转圈,只听斗篷里的女音冷厉的可怕,“说过很多次,不要叫我的名字,魏祥颂,不要以为你有一个好儿子,就可以不把我的规矩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