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着冷静,提议道:“我是医生,不如我们先拨打120,将您的夫人送往医院,所有费用由我承担。”
“你这是在戏弄我吗?你自称医生?我还说自己是警察呢!”
男子显然被激怒,挥舞着拳头,火气直线上升。
苏炎怀中拥着昏昏欲睡的祝非晚,双手被占据,担心伤及无辜,只好侧身背着那男子,硬生生承受了对方一记重拳,身体微微晃动。
祝非晚在迷蒙中只觉四周在旋转,痛苦地低喃:“难受......”
“没事了,很快就到家了。”
然而下一刻,面对那男子,他的脸色便冷若寒冰:“想要钱是吧?至少让我先把人放下,才有手给你们钱,不是吗?”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花招!”男子抱着手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苏炎谨慎地将祝非晚放置在副驾驶位上,轻轻摇下车窗留出一丝透气的空间,然后果断地合上了车门。
他迅速翻找钱包,却发现自己囊中羞涩,仅有的几千元现金显得格外单薄。
“我可以通过手机转账给你。”苏炎话语中透着冷淡。
男子眉头紧锁,显得极为不满:“你以为我傻吗?手机转账,你岂不是能知道我的信息?到时候你报警,我不是自投罗网?”
苏炎轻蔑地哼了一声,对这种与时俱进的骗术表示惊讶。
“只有三千,若不满意,我们就这么僵持着,我直接报警。”
苏炎一边递上手中的现金,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拨号。
男人没想到苏炎真的会报警,他眼角一瞥,注意到副驾驶上的祝非晚,随即冷笑:“你的女朋友怕是等不及了,旁边的酒店就有24小时的ATM机,我陪你去取。”
苏炎被这骗子缠得无可奈何,只能妥协:“你等着。”
他走到后排车旁,轻轻拍打着张宁的脸颊:“醒醒。”
张宁在一阵刺痛中勉强睁开眼睛,意识仍旧模糊。
“帮我看一下她们俩。”
张宁含糊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苏炎对那个ATM机的位置了然于胸,预计往返不过几分钟的事,如果快一点,整个过程绝不会超过五分钟。
骗子男对自己的妻子叮嘱道:“你看着这辆车,别让他取钱的时候跑了。”
“没问题!”女子自信满满。
苏炎心里五味杂陈,对于这种无赖手段实在是头疼不已。
如果车内的三个人中有任何一个保持清醒,他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正当苏炎与骗子男一前一后走向ATM机时,两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悄无声息地接近。
领头的男子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丢给身旁的随从,优雅地解开袖口,拦在了骗子男的面前,不言不语,猛然间一脚飞踢,直击要害。
骗子男猝不及防,捂着肚子,面容扭曲:“你他妈谁啊?敢动老子?”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又是一晃,挣扎着站稳,然而另一只沉重的靴子再次无情地踢来。
陆怀瑾那修长有力的腿毫不客气地踩在骗子男的胸口,举手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力度之大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震。这一巴掌,直接让骗子男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刘宽,人交给你了。”陆怀瑾收回腿,拍拍手,经过苏炎身边时,眼神轻轻掠过,薄唇微启,言语间夹杂着一丝不屑:“区区骗子都应付不来,将来怎么保护祝非晚?”
说罢,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流星地返回停车场。
刘宽接过接力棒,一把揪住骗子男的衣领,拳脚并用,教训得对方鬼哭狼嚎。
骗子的妻子,那个假装怀孕的女人见状,吓得花容失色,捂着假肚子尖叫:“住手!不许打我丈夫!哎哟……要生了。”
而刘宽显然没有苏炎那样的慈悲之心,手下的力道更甚,场面一度失控。
他继续挥舞着铁拳,后者的脸庞迅速染上了青紫、
苏炎最初的确有片刻的疑惑,以为女人是在故作姿态。
然而,当女人的裙摆下悄然蔓延开来的殷红血渍映入眼帘。
苏炎的瞳孔骤缩。
“别打了,这女子如果再不及时就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那就看你的了。”
刘宽的质询中带着几分挑衅,手指几乎触碰到骗子男颤抖的鼻尖,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骗子男在暴力与恐惧的双重压迫下,早已是畏缩一团,连声应和:“是是是,您说得对,我错了。”
他勉强支撑着受伤的身体爬起,眼见妻子衣裙被鲜血渐渐侵染,心中那最后一丝侥幸瞬间土崩瓦解,满目惊惶。
“请您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妻子吧!她流血不止,孩子不会有事吧?”
苏炎眉头紧锁,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停车场方向,只见陆怀瑾已将祝非晚轻柔地抱离了车座。
“医生,求求您!”
骗子男紧紧抓着苏炎的手臂,眼中闪烁着近乎绝望的祈求。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可孩子是无辜的啊!医生不都是心怀慈悲的观音菩萨吗?救命啊,救命啊。”
苏炎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一方是两条无辜的生命悬于一线,另一方,则是他即将失去的未婚妻,心中的天秤摇摆不定,让他痛苦不堪。
片刻的犹豫后,他做出了某种决断。
“把她抱上我的车,我亲自送你们去医院!”
“好好好!”骗子男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小心翼翼地抱起自己的妻子。
苏炎则飞速奔至自己的车前,艰难地将徐丽丽与张宁搀扶下车。、
两人因疲惫过度而显得虚弱不堪,几乎瞬间就瘫软在路旁。
“陆怀瑾,有一事相托,请你照顾晚晚和她的朋友,以及张宁,送他们回家。”
说完,他不容分说地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席。
骗子男将妻子安置妥当后,车辆向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宽虽感无奈,但也不禁感叹苏炎的心胸宽广,能在个人恩怨面前选择放下,援助曾与自己争锋相对之人。
这样的胸怀,何尝不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善良?
“那两人怎么办?”刘宽望向苏炎,询问下一步的安排。
“对面就是酒店,送他们过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