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听到哥哥的话,也抬起头,天真地询问。
“妈咪会先把你们送上车,然后才去看他。”
祝非晚敷衍地回答,心中暗自嘀咕,陆怀瑾的死活与她何干?
“不可以,我怕妈咪说话不算数。”
果果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安排:“你现在就得去,我们要亲眼看着你过去。”
“嗯?”
祝非晚蹲下来,疑惑地摸摸果果的小脑袋:“你不是不喜欢那个坏叔叔吗?”
“是不喜欢,但他帮过妈咪,还给我们买了好多玩具。妈咪,是你教我们要懂得感恩。现在笨叔叔病了,妈咪又是医生,正好可以去看看他啊。”
果果一脸认真,一字一句地说着这些她从小就被灌输的道理。
这些话确实是祝非晚教育的结果,作为母亲,她深知自己应当以身作则。
“好吧,妈咪这就去。丽丽,那就辛苦你了。”
“放心吧,我会把孩子们安全送到的。”
作为祝非晚的好友兼助手,她能将一切琐事处理得井井有条。
……
与三位小天使挥手告别后,祝非晚快步迈向2号别墅。
院子的门微微开启,别墅大门上贴着一张淡黄色的便利贴,那是喻言离开前留下的信息。
——密码是你的生日。
见到这张留言,祝非晚眉宇间多了几分皱褶,她迟疑片刻,试着输入自己的生日作为密码锁的密码。
意外地,随着一声清脆的“叮”,门竟自动开启了!
她努力按捺住内心的震惊与复杂情感,踏进了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宅邸。
别墅内部布置依旧,脚下是质感细腻的厚地毯,中央摆着一张低矮的圆桌,四周围绕着几张形态各异的懒人沙发。
快速一数,总共五张。
其中,蓝色沙发印有侦探柯南的图案,黄色沙发是活泼的海绵宝宝,而粉色沙发上则是甜美的Hello Kitty。
此外,还有两张形状为半个心形的红色沙发,一旦并排放置,恰好形成一颗完整的心形。
面对眼前景象,加之密码锁上那特殊的数字,祝非晚下意识地紧握了拳。
她快步流星,径直冲上楼梯,开始逐层寻找。
“陆怀瑾!”
她的呼喊声在空旷的屋内回荡,充满了焦急与期待。
“陆怀瑾!”
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呼喊出这个名字,声音穿透了宁静的空气,带上了几分不加掩饰的愤怒。
即便在喊出的那一刹那,她内心也泛起了涟漪,疑惑于自己何以情绪如此激动。
沿着走廊,每一步都踏出了坚定的回响,直至那座1号别墅的房门映入眼帘。
她没有丝毫迟疑,用力推开门扉,眼前的景象顿时让她蹙紧了眉头。
只见那个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蜷缩在地板上,身上只披着一件松垮的睡衣,双手紧紧捂住腹部,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陆怀瑾,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装病引我过来?”
祝非晚跨步进入,言语间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质问。
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但似乎并不包括她对他的一丝丝在意与挂怀。
记忆中,他从不曾有过胃痛的毛病。
陆怀瑾的脸色苍白,痛得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自从五年前祝非晚“离世”之后,他的生活仿佛失去了节奏。
餐食不再定时,作息不再规律,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无休止的工作中,常常废寝忘食。
久而久之,不规律的饮食习惯先是引发了急性胃炎,而他对此的漠视最终使得问题恶化,慢性胃炎如影随形,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我没事。”
陆怀瑾紧咬牙关,强忍着剧痛,勉强撑起了身体。
身为男人,他怎能容忍自己在任何女人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依靠着床沿的支撑,他缓缓站起,动作艰难。
然而,嘴唇上那一抹不易察觉的苍白却无情地揭露了他虚弱的事实。
“你怎么进来的?”
陆怀瑾扬起了眉,目光中既有诧异也藏着几分探究,凝视着眼前显然不满的女子。
祝非晚秀眉紧锁,语气里夹杂着些许不悦:“到现在还在装作不知情吗?”
“嗯?”
陆怀瑾的表情显得一片茫然,仿佛真的一无所知。
“你家大门密码锁的密码,为什么会是我的生日。”
祝非晚的声音清晰且坚定,质询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陆怀瑾身体轻轻一颤,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含义深长的微笑:“那是我前妻的生日,祝小姐,你怎么会知道?”
他的问题明明答案显而易见,却偏偏要问出口,心中默默期待着祝非晚的答案,是坦白还是继续隐藏?
如果她承认,他定会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祈求她的谅解。
若她选择沉默,他也只能保持现状,独自承受这份煎熬。
“果果对这些技术手到擒来,破解一个门锁密码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祝非晚内心的忐忑终于随着话语的吐露而消散,她轻轻吐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显然,陆怀瑾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的身份,只是存疑而已。
对于这种猜疑,她完全可以断然否认。
昔日的祝非晚已经随风而逝,如今的她只想以祝云染的身份活着,不再回头。陆怀瑾听到这样的回答,虽感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她的确不愿意再成为那个被众人误解、孤立无援的祝非晚了。
陆家与祝家带给她的,除了伤痛别无其他,她怎会愿意再次陷入那个充满阴影的身份?
“lisa已经被我解雇了,陆氏公司不允许背后算计人的员工存在。但这并非是因为你,我只是单纯认为这样的人品不适合留在我们陆氏。”
陆怀瑾的话语平静而坚决,试图划清界限,却也透露出他未曾放下的关心。
“你如何处理lisa与我无关,我已经是韩氏的员工,换个说法,现在是你的竞争对手。”
祝非晚的回答淡然中透着决绝,脸上看不出太多波澜。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该走了。”
言毕,她没有一丝留恋,决绝地转身离开。
背后的陆怀瑾则在她转身的瞬间,痛苦地再度抱紧腹部,踉跄地挪向床头柜,从中翻出满满一抽屉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