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在一之月想海发生的,大量御主莫名死亡的事件……和你们有关吗?”
听到凛的问话,白野克制住想要看向朔月的欲望,努力按捺着躁动。
共计十四位御主,在本该是新手村的一之月想海死亡——当月灵晶体公布这则消息,并重新排布一回战对战顺序的时候,学院里的御主们都不可避免的陷入哗然中。
朔月替德拉科解决完所有威胁后,自顾自拍拍屁股走了,崩撤卖溜的那叫一个潇洒。然而这件事造成的风波,哪有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总计一百二十八名御主,才刚刚迈出决赛的脚步,就已经死去了十分之一……以这样头破血流的方式,御主们撞上了决赛的狰狞一角。就好像勇者们兴高采烈的踏出新手村,就看见一个标着’Boss’的大只佬跳出来,狞笑着看向他们:
就他妈你们是勇者啊?
无论恐惧也好,出于谨慎也罢,在风波过后,前往竞技场的御主人数大大减少,直到决赛前夜,众人才硬着头皮,再度涌入竞技场临时抱佛脚。
与此同时,杀死这些御主们的真凶身份,也成为了御主们私下里讨论的焦点,如果能得知他(她)身份的话,无论是早做准备还是避之不及,都总比迎头撞上要好。
一旦那个凶手暴露的话,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吧?
当然,每天光是完成任务就精疲力竭的白野,对这些涌动的暗流一无所知。但这并不妨碍她记起,在御主们纷纷死去的那个晚上,自己的魔力曾被粗暴的榨取,顺着缔结的契约,流向她的从者。
难以想象是何等激烈的战斗,才让习惯独立的朔月不得不寻求御主的支援,但那份纯粹的杀意和守护的意志却透过契约,实打实的传递到白野心中,而这份朦胧的预感演化至今,已经形成了难以置信的猜测。
难道说,杀死那些御主和从者们的,正是朔月……
可是为什么?
而远坂凛,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在白野六神无主之际,朔月却很淡定的握着刀叉,随口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只是直觉啦,总觉得朔月你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凛嘀咕着,目光掠过不动声色的朔月,在白野茫然的面孔上仔细打量,半晌后摇了摇头,“算了,想想也不应该,毕竟白野还没有记起过去的记忆吧?”
少女叹息着,打消了自己的心血来潮。
就算从者再强,也会被御主的水平所限制,而失去记忆的白野,根本无法有效运用从者的力量,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杀死这么多御主和从者呢?
更何况,远坂凛怎么也无法想象,白野这样天然的女孩子,会干出这种残忍的事情来。
绝对不可能的吧?
“就当是开玩笑,当我没说……”远坂凛正想换个话题,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是——预选赛时出现过的那个女人!”
间桐慎二又双叒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端着盘子,面色难看地打量着坐在一起的凛和白野:“白野,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跟她联手了吧?!”
“哎呀,亚洲地区屈指可数的黑客竟然这么脆弱啊,间桐慎二君?”
此时的远坂凛,哪还能看出先前忧虑的样子?她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眼神玩味,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味道。
“为,为什么会知道关于我的事……”
“并不是只有你会暗中调查哦?”远坂凛微笑,“预选赛时姑且把你视作竞争对手,但如果伱是以玩乐心态来参赛的人,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什……”慎二呼吸一窒,而远坂凛见状叹息着道:
“环顾一下四周吧,阿特拉斯院的人造人,王国的老骑士,时钟塔的候选领主……来参加这个圣杯战争的可有不少大人物,对此毫无警觉性的,只有你和白野呢。”
“你好像刻意漏了一个人哦,凛。”
下压的尾音充满了磁性,朔月轻啜茶水,金色瞳眸锁定了出现在凛身后的那个少年。
“西欧财阀的下位当家,地球的未来统治者,也是你们起义军立誓要打倒的对象——雷欧纳多·比斯塔里奥·哈维。”
“对你而言,他才是这场圣杯战争中,最强大的敌人吧?”
哗啦一声,不仅仅是失态站起的凛,就连周围的餐桌上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声音,人们慌乱的放下手中事物,难掩敬意的注视着站在朔月面前的少年王圣,无论是否熟识,是否余有所预料,都在那份不容置喙的雍容面前失去了冷静。
“诸位,谨祝安好。”
被发现的少年露出了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向众人致意,可面对雷欧的礼节性问候,没有一位御主予以回应。
并非因为过度的惊讶而忘记了反应,而是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并没有与其平等的资格。
或者,干脆就是对其充满了敌视。
“雷欧纳多·比斯塔里奥·哈维……”死死盯着这位年幼的王圣,凛咬牙切齿的念出了他的名字,而雷欧,也噙着笑意向她看来。
“叫我【雷欧】就行了,远坂小姐,直接会面还是第一次呢,没想到您这等水平的人也会参战,真是让人期待。”
明明清楚彼此是敌人,但雷欧依旧从容不迫,如闲谈般和凛交流着:
“哈维的亚洲支部可是因为远坂小姐的活跃表现,困扰了好长一段日子呢。”
“……竟然御驾亲征啊,不错嘛。”凛努力维持着平静,但那双眼眸已经彻底凌厉起来,“在地球上受的气,我会在这双倍奉还给你。”
“是吧,那我就充满期待吧,毕竟单论实战经验的话,远坂小姐要比我高明啊。”
雷欧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而白野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也就是说,在魔术造诣上,雷欧自认不输给远坂凛同学啊。
“然后,白野小姐,我对你很感兴趣。”当白野沉思的时候,雷欧竟越过炸毛的凛,径直朝她看了过来,“竟然能在那种情况下,召唤出朔月来抵御他的攻击。”
顿了顿,雷欧的表情突然促狭起来。
“据说,你们刚一见面,就亲……”
“咳咳。”
朔月放下茶盏,打断了雷欧的话语:“我就懒得询问你和那个黑袍杀手的关系了,所以,突然造访,所谓何事?”
“好冷淡啊朔月同学,我自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算好才对。”雷欧耸肩,只有这个时候才显出几分年轻人的调皮,“不过这一次,只是先来打声招呼,虽然已经收到了情报,但近距离接触后还是觉得难以想象——没想到我在预选赛看中的对手,竟然变成了从者。”
选手变成了从者?
雷欧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听见了这个信息,人们顿时骚动起来,没等众人反应,少年便接着打了个响指。
“高文,来自我介绍。”
灵子的光芒汇聚,猛然亮起的银白色甲胄是如此耀眼,白野眯起眼睛,勉强分辨出骑士甲上刻印的高洁花卉。
宛如背负着太阳般,当英俊的骑士解除了灵体化,那份岸然的姿态,便在无声诉说着主人的强大。
“是,我的主君。”名为‘高文’的骑士先向雷欧颔首致意,紧接着看向朔月,身躯笔挺如剑。
“在下从者高文,今后还请多多关照,期盼阁下能成为与吾主旗鼓相当的竞争对手。”
短暂的寂静后,御主们的议论声轰然炸响,无数人目光炙热,在高文和朔月的身上留恋,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情报更加重要。
是雷欧主动公布了自己的从者真名;还是身为预选赛的选手,竟然成为了另一位御主的从者!
无论哪个,都值得他们付出一日甚至更多的光阴,去细细咀嚼,消化。
可为什么……偏偏在一回战的前夕才暴露出如此重磅的消息!
而在喧嚣中,朔月只是微笑,就好像这一切都早有预料似的:
“哪里哪里,我只是借助御主才能发挥出几分水平的半吊子,根本没有英灵那样的力量……说不定是月灵晶体出了差错呢?”
“哦,是吗?”雷欧不为所动,“朔月同学,你应该明白从者意味着什么吧?”
从者,英灵的化身,人类史上的英雄们在现代投下的倒影。
“生活在当下的人,同样是人类史的一部分,所以也能够成为从者。”雷欧抬眸,眼里的某种情绪闪闪发光,满是好奇,“比起相信月灵晶体出了差错,我更宁愿认为另一种可能——”
顿了顿,雷欧说出了令众人都大惊失色的消息。
“在西欧财阀的管辖之外,存在着功绩足以载入史册的英雄。”
听到了雷欧的判断,凛和慎二瞳孔收缩,白野屏住呼吸,就连高文也抬眸,诧异地看向那个淡笑着的俊朗青年,然后因为某种极淡的,熟悉的气息,而蹙起眉头,难以置信:
这种感觉,难道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