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的李新躲在院内，一连修炼了三日，连磕二十七枚气血丹后。
终于，他要突破到了第二次换血。
只有李新一人居住的小院子内，他赤身裸体，双膝盘坐在井边。
全身上下不断蒸腾起浓密的白汽，李新仿佛一台蒸汽机一般，体内发出沉闷的响声。
然后，一丝丝的黑色污渍随着废血从全身毛孔中排出。
李新全身渐渐的干瘪下来，身体上的温度却是一路狂飙！
待到他快瘦成了骷髅的时候，体内的白玉质地骨骼开始涌出新血。
他整个人就像是充气娃娃一样，又变回了那唇红齿白的俊美模样。
“小小的二次换血，拿捏！”
李新咧嘴一笑，顺势打了一桶井水，冲刷全身。
他不是个暴露狂，之所以赤身裸体的坐在这院子里，还是他发现，这蕴血丹一次性吃多了是有副作用的。
那就是体温的狂飙，李新也是扛不住了，这才到院子里吹冷风。
好在现在是严冬，虽然有太阳，但气温还是非常的低，这才扛住了飞升的体温。
“李老弟，该上值了！”
李新刚回房穿上衣服，就听到了院外的拍门声。
“来了，马哥。”
他回应一声，拿起绣春刀，同马六一起出了卫所。
在没啥案子的情况下，锦衣卫当值的主要工作还是巡街，现在也不下雪了，他们自然是要动起来。
两人悠哉悠哉的走在北城的街道上，时不时的就找个茶馆坐下喝喝茶。
说是巡街，但看起来更像是在散步。
“马哥，你说这街道有啥可巡的，有那些衙役还不够吗？还让咱锦衣卫来巡？
有这时间，给我们多练练武功不好嘛。”
一个粉摊边上，两人相对而坐，李新一边嗦着粉一边问道。
“嗨，李老弟你这就不懂了吧，练武练武，大部分人又能练出个什么名堂呢？”
马六指着自己，道：
“看看你老哥我，进锦衣卫都十八年了，现在才换血两次，这辈子都没希望升小旗了。
但是咱穿了这身衣裳，总归还是要捞点好处养家的吧。”
“哦？马哥你的意思是？”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今天你第一次来，好处少不了的。”
马六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很快，两大碗腊肉米粉便被两人嗦完了，李新刚想起身去把账结了。
就见粉摊老板一脸谄媚的小跑过来，道：
“马大人和这位大人吃得可还好？需要小人再添两碗吗？”
马六摆摆手，李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老板，道：
“不用了，味道还不错，结账吧。”
他三天前便去了典俸堂，将奖励的五百两银子给取了，不然现在他身上真是一个钢镚都没有。
“这这这，大人莫要逗小的了，小人哪能收大人您的银子。”
粉摊老板一脸惶恐，连忙将银子还给了李新。
“这是李老弟，今日是第一次出来巡街。”
马六叼了根牙签，淡淡说道。
闻言，面摊老板秒懂，急忙去他那收账的婆娘那，拿了五两银子。
然后毕恭毕敬的送到李新怀中，道：
“李大人今日新上任，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
虽然早有预料，但看着这银子，李新还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粉摊老板，一月下来也就挣那么点吧，自己一来，就要给五两的见面费？
整个城北卫所有多少校尉，若是每个人都要给……
“嗯，还算有点眼力劲，好好干，走了，李老弟。”
马六拍了拍老板的肩膀，看出了李新神色不对，一把拉住他走了。
在老板恭敬的目光中，两人走远了。
“马哥，这，是不是有些…”
李新看着手里的银子，犹豫着问道。
五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简直和天价相差不了多少，自己这收了…
“怎么，是不是觉得收了这银子，心中有愧？”
马六看他这样子，哪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毕竟当初刚进锦衣卫，谁还不是个热血青年来着。
这种情况，缺两次银子用就治好了。
“放心收着吧，也就这一次了，以后都是一旬收一次例钱，大家伙平分的。”
马六宽慰道。
“啊？还要一旬收一次例钱？这是否不太好，要是他们告到上面去…”
李新闻言心中一惊，虽然早就知道锦衣卫巡街是肥差，但还没料到，竟到了这种程度！
“他们疯了？去告锦衣卫？而且，你以为上头为什么要让咱们来巡街？
不就想给兄弟们增加点收入吗？”
马六斜瞥了他一眼，寻思着这小子，长得跟个天仙似的，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
而且听沈炼说过，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咋的，有银子拿都瞧不上了？
“这……”
李新沉默了，感情就是上头默许，甚至是鼓励的，这让锦衣卫的形象在他心中大打折扣。
鱼肉百姓，如此行径，实在是有悖他心中的道德感。
接下来，两人所到之处，大到酒楼，小到路边算命的，都是纷纷给李新硬塞上一份银子。
李新有心拒绝，但马六就在一旁招呼着，只得将银子收下来。
自己这次要是不收，恐怕今后都难以融入潭州城的锦衣卫群体了。
看着脸色越发纠结的李新，马六知道，该给这傻小子好好说道说道了。
两人来到一处茶馆坐下，小二恭敬的上了一壶茶，几碟小吃后，将旁边几桌人请到了另一边。
“李老弟啊，你知道为什么让咱们来巡街吗？”
马六喝着小茶，问道。
“不是为了收银子吗？马哥你刚才说过了。”
李新疑惑的看着马六，不知道他说这老话做什么。
“是，也不是！”
“收银子，增加收入，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这些小商小贩。”
马六大饮一口茶水，吃着瓜果，道。
“保护他们？？？”
李新听着这话懵逼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妈得保护他们就是天天跑这白吃白喝，还收保护费？
“是啊，你别看他们给咱交钱，但是他们只给咱锦衣卫交钱。”
马六点点头，继续说道。
“就算是那些普通衙役，他们也是不用交钱的，因为这收钱的事情，只能咱们来做！”
马六的语气斩钉截铁，颇有些自豪之感。
“哦，然后呢？”
李新懵逼的点头，问道，这特么不还是收钱？
“你是不是傻？他们只给锦衣卫交钱，就证明是锦衣卫在罩着他们的生意！
就没有地痞流氓，不长眼的衙役来敲诈他们，除了咱们，其他人吃饭就必须给钱！”
马六恨铁不成钢的敲着他的脑袋，道。
“有着稳定环境，每月多赚的银子比上交给咱的银子要多得多。
而且，你知道吗，咱们潭州城是没有帮派的，因为有着咱锦衣卫在，他们起不了家！”
“除了京城，金陵，长安等几座大城，哪个地方的城里有咱们潭州府安全？”
“夜半三更还有人醉倒街头，而且还一点事都没有，这都是咱们的功劳！”
“所以啊，李老弟，你就放宽心，这银子，是咱该拿的…”
马六在一旁循循善诱，说的口干舌燥，喝了口茶继续给李新讲道理。
“原来如此…”
李新被他这一点，也是回过味儿来，他穿越到这世界三年了，的确没有被地痞流氓勒索过。
就连当初在湘水码头搬麻袋，工头也未曾克扣他工钱。
原来竟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