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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黄家之事

    待到潭州外出的锦衣卫回城时,这次潭州府百年难得一见的雪灾也是落下了帷幕。

    刺目的暖阳钻出了云层,散发着令人舒适的光芒,覆盖大地的积雪也在缓缓消散。

    平地刮起的风却是更冷了。

    李新回到了原来那个偏厅,虽然方雨升任总旗了,但是新来的小旗还是大家的老熟人。

    没错,新任的小旗就是沈炼,在出此任务之前,他便已经突破到了三次换血了。

    这次在安定镇立下的功劳,足够他升任这小旗的职位了。

    只是现在他还在昏迷中,这一时半会儿的上不了任。

    虽然厅内众人的氛围略显沉闷,但大家还是笑嘻嘻的向李新道喜。

    他这才刚进锦衣卫多久?就成校尉了,可谓是大有前途。

    而且,虽然是牺牲了近三分之一的同僚,但他们这功劳不还是摊到了他们头上一份。

    死人终究是不如活人重要的。

    与诸位同僚在城北的松香楼畅吃一顿后,李新回到了卫所的住处。

    心痒难耐的他摸出了下发的绣春刀,忍不住练起了刚刚入门细雨刀法。

    澄澈的月光下,院落内的刀光如蒙蒙细雨,飘忽不定,又似那暖春的微风,无孔不入。

    李新右手微微一抖,只见前面那棵老树掉下一根枝丫,残留的积雪滑落下来。

    雪花溅起满院的荧光。

    “呼!好刀,好景!”

    长舒一口气,李新顿时觉得心情畅快了不少。

    爱怜的抚摸了一阵这寒光凛冽的绣春刀,他才依依不舍的收刀入鞘。

    这绣春刀虽然是锦衣卫的制式兵器,但不能否认的是,每一柄刀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都是用的数十炼的精铁打造。

    在外界,想买这样一把好刀,少说也得百来两银子。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从校尉起,才配绣春刀的原因。

    实在是就力士那点月俸,刀丢了都赔不起啊。

    而一名校尉,月俸足足是力士的六倍,每月有三十两银子的俸禄。

    那差距,可谓是相当的大。

    …

    第二日,李新在院中练过一次细雨刀法之后,刚想去买点豆浆油条。

    就听到有人叩响了院门,这院内就住了李新自己一人,显然是来找他的。

    他打开门一看,是一名穿着考究的老头,穿着锦绣丝绸,手上还带了个大扳指。

    旁边则跟着两名小厮,手里提了两个盒子,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你是?”

    李新疑惑的看着眼前几人,道。

    院门刚打开的那一刻,老头眼中就闪过一抹惊艳的神色。

    果然,那黄兵没胆子骗自己,眼前这叫李新的锦衣卫,竟长的比那清梦楼的花魁—邀月姑娘还要好看!

    两名跟随而来的小厮也是咽了咽口水,低下头,不敢多看。

    “在下黄明,是城东黄府的管家,阁下便是李新李公子吧。”

    黄明回过神来,拱手作揖道。

    到这个世界三年多了,头一次听到有人喊自己公子,李新摸了摸鼻子,道:

    “我就是李新,如果锦衣卫没有其他同名的人的话,不知道黄管家找我何事?”

    李新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嗯,这个,我家老爷想邀请李公子你往黄府一叙。”

    说罢,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两个小厮。

    “这点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李公子你收下。”

    “无缘无故找我干什么?还一上来就送礼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李新心中默念着,刚想开口拒绝,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不必如此,我一向…”

    他话还未说完,只见两个小厮打开了沉甸甸的盒子。

    里面满是金光熠熠的金元宝,里面被塞的满满当当的,粗略一看,估计每个盒子不下二百两。

    这合起来就是四百两黄金了!

    换算成白银,也就是足足有四千多两!

    娘希匹的,这可是老子十年的俸禄啊,你就拿这个来考验干部的?

    哪个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咳咳,其实我对黄家主也是神往已久,早已听过他老人家的赫赫威名,今日能够得缘相见,那也是万分荣幸。”

    一边说着,李新一边顺势接过了两盒黄金。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厚颜收下这份礼物了。

    黄管家稍等,容我去换身衣服,我去去便来。”

    话毕,李新一溜烟的就跑进了自己的住处,将黄金藏在被窝下。

    然后换了另一身锦衣卫的常服就出来了。

    黄明看着李新的动作,失笑摇了摇头,便领着他出了卫所。

    城北卫所外,一辆两匹赤红色宝马拉着的豪华马车停在门口。

    几名当值的锦衣卫全当没看见,就这么让它停在那。

    毕竟是黄家的马车,他们还是有些眼力劲的,不会随便上前乱赶人。

    “李公子,请。”

    黄明微微弯腰,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上了车。

    一辆宽大的马车向着城东黄家驶去。

    ……

    马车上,燃着淡淡的熏香,李新分不出好歹来,只觉得沁人心脾。

    明明车内没有暖炉,却散发着舒适的温度,李新坐在一张不知道什么动物皮毛制成的毛毯上。

    望向一旁正襟危坐的黄管家,道:

    “不知黄家主找我有何事呢?黄管家能否透露一下。”

    李新搓了搓手,心中好奇。

    “李公子放心,自是好事,说不得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黄明笑了笑,含糊其辞,并不多说。

    “一家人?难道是想认我作爹?咳咳,当干儿子?早就听闻黄家家主只有独女,莫非……”

    李新脑海中闪过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一个卖鱼佬跪在地上认干爹的场景。

    他仿佛也看到了自己一声干爹喊出口后,迎娶大嫂,走向人生巅峰的场景。

    “当干儿子好啊,当干儿子好,我这穷苦出身,不就得走点捷径吗?”

    在黄明诧异的眼神中,李新擦了擦口水。

    两人各怀心思,马车很快就来到了城东黄府。

    黄家有多强,李新心中还拿不准,但有多富,他算是见识到了。

    本以为马车到了黄家大门便要停下来了,没想到竟然直接从旁边另开的一扇小门驶入进去了。

    顺着一条主干道一直行走着,道路两旁是说不出名字的稀罕品种树木和花草。

    明明仍是气温极低的冬日,这些花花草草却仍然伸展的翠绿鲜艳,一缕缕花香顺着帘子飘入车内。

    目之所及,看不到一点儿残雪,俨然一幅暖春之景。

    道路两旁不时有仆从来往,修剪着绿植。

    只是这氛围稍显沉重。

    随着马车一拐弯,进入到一片有建筑的地方,更是让李新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见前方大厅屋檐下,两旁回廊中,池塘边的小亭内,都挂着白幡。

    按照潭州的风俗,这很显然是黄府有人过世了。

    但是白幡旁还系着红色丝绸是个什么意思?

    潭州可不兴红白混杂这一套啊。

    “李公子,到了,老爷正在厅内等着你呢。”

    黄明率先下车,在前方引着李新,来到了前方的大厅内。

    只见上首坐着一位面容憔悴,却又不失风度的中年男人。

    下面两边坐着一个手持拂尘的老道,以及一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

    “老爷,这位便是李新李公子了。”

    黄明上前躬身对着上首男人行礼,然后便退到了一边。

    “好一个俊俏的伢子!”

    未等几人说话,老道便双眼放光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