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奥黛丽一番话讲完,原本温馨的早餐气氛荡然无存。
菲奥娜呆呆看着这位同伴,仿佛第一次认识对方。
面对菲奥娜复杂的眼神,奥黛丽安之若素。
她又不是众神会成员,跟那些俘虏毫无关系,当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况且,众神会内部良莠不齐,平时杀人放火的事肯定没少做。
没有全部处决,而是进行十一抽杀,已经算得上仁慈了。
显然,对“仁慈”这个词,奥黛丽和菲奥娜有不同的定义。
林重将两女的表情收入眼底,顷刻便作出决断。
“首恶当诛,余者在查清罪责之后,可酌情赦免,罪大恶极、滥杀无辜、冥顽不宁者,不在赦免之列。”
菲奥娜松了口气,赶紧起身,一脸感激道:“是,老板!”
奥黛丽则注意到林重话语中“查清罪责”四个字,目光闪动,若有所思。
“还有其他事情吗?”林重又问。
菲奥娜立即摇了摇头。
“老板,玛拉卡斯城的变故,很快就会被密情局及教廷所知,他们肯定不会置之不理,我们要提前做好迎战的准备。”
奥黛丽严肃提醒。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林重平静颔首:“我心
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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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摩丹王国,西北区。
拉巴特市。
某军事基地。
玛拉卡斯城的风暴,尚未波及此处。
按照众神会内部的权力划分,这座军事基地原本应该听命于风暴神王法兰利卡,身为月光神王的克里斯无权指挥。
然而众所周知,死人是没办法下命令的。
因此借助身份之便,辅以威逼利诱,克里斯很快将这座军事基地纳入控制。
他已经将位置发给了威斯坎普,焦急等待援兵降落。
从半夜等到凌晨,又从凌晨等到天亮。
克里斯的双眼不知不觉布满血丝。
从前天开始,他就没合过眼,而且神经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即使觉醒者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也有点承受不住了。
“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没到?”
“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要不要再给威斯坎普先生打个电话问问?”
克里斯杂念丛生,心乱如麻。
“嗡隆隆!”
就在这时,沉闷的轰鸣声从遥远天际传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克里斯倏地抬头。
一架庞大的运输机出现在他视线内,机身印着白鹰联邦空军标志。
这一刻,难以言
语的放松感和安全感席卷克里斯全身。
他几乎喜极而泣。
站在克里斯身后的心腹们更是直接欢呼起来。
“快!跟我一起去迎接!”
克里斯拔腿便走。
心腹们一窝蜂地跟上。
运输机缓缓降低高度,沿着简易跑道滑行。
在天边冉冉上升的朝阳衬托下,它就像闪亮登场的救世主,带给克里斯无尽的希望。
克里斯走到跑道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这架庞然大物,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神王风范。
运输机停稳后,尾部舱门徐徐开启。
身穿机械动力装甲的威斯坎普大步走出。
他步履沉稳,目光锐利,行走之际顾盼生威,淡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漠冰冷的神光。
克里斯呼吸一滞,下意识缩起了胸膛。
即使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实质般的威压依旧扑面而至。
克里斯这才记起,威斯坎普不但是密情局的局长,还是一位深不可测的超脱者,综合实力并不比神皇弱太多。
神皇活着时,他可以在对方面前挺直腰杆。
可如今神皇死了,失去最大的靠山,又抛家弃业,只身逃亡,他的前途及命运皆仰仗密情局,于是再也没有挺直腰杆的底
气。
仿佛本能一样,克里斯脸上露出热情谄媚的笑容,小跑着迎向威斯坎普。
十二具披着斗篷的机械武者跟在威斯坎普后面,然后是六尊高达三米、强壮至极的生物兵器布洛莫斯。
虽然面对超级强者时显得孱弱无力,似乎根本不堪一击,可是在正面战场上,机械武者和布洛莫斯仍旧是大杀器。
威斯坎普带上它们,不是为了对付碧落、孔立家、宋轩、左擎苍等大宗师,而是为了清理杂鱼。
更多的密情局精锐鱼贯走出机舱,每个人都武装到了牙齿。
价值千万鹰元以上的机械动力装甲好像不要钱似的,差不多人手一具。
背负沉重的刀剑斧锤等冷兵器,手持威力巨大的特种枪械,如同一座座移动的人形堡垒。
威斯坎普的两个左膀右臂,烈焰之子班顿及下属皆在其中。
由于前段时间作战不利,班顿在白鹰联邦声望大减,成了威斯坎普的难兄难弟,已经丧失了曾经的超然地位。
不过,正因前些日子的摸鱼行为,班顿本人基本没受什么伤,麾下的势力也保存完好。
见识过林重的力量后,班顿如今傲气全无,整个人变得低调谦逊了许多,与昔日那副眼高于
顶的模样判若两人。
威斯坎普和班顿皆是超脱者,再加上堪比觉醒者的机械武者和布洛莫斯,如此豪华的阵容,密情局简直下了血本。
而且还有几张足以决定胜负的王牌,威斯坎普没拿出来。
与林重的数次交锋,让他学会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千万不要太早暴露底牌,否则容易阴沟里翻船。
“局长先生,欢迎您!”
克里斯抓住威斯坎普的右手用力摇晃。
他的心腹们纷纷点头哈腰,脸都快笑烂了。
威斯坎普面无表情地抽回手掌,眼睛扫过周围,顿时眉毛一皱,威仪自生:“怎么就这么点人?”
克里斯低声下气道:“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来不及召集人手......”
“究竟是来不及召集,还是光顾着逃命?”
威斯坎普丝毫不留情面,戳破克里斯的谎言。
克里斯顿时面红耳赤,又羞又愧,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堂堂月光神王,被训得像孙子一样,别提多难受了。
偏偏他不敢发作,只能赔笑。
跟在克里斯后面的心腹们察觉到不对劲,俱都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埋着脑袋装鸵鸟。
纵使他们忠心耿耿,又怎敢得罪一位超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