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晴看了一眼日历:“今天是画展的日子吧,顺利吗?”
“挺顺利的,我请了几个在菡州城的同学帮我去现场看了。”
“他们怎么说?”
连晨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如何措辞。
“我们之间不用弯弯绕绕的,直接说吧。”
连晨点点头:“我老同学孙告,你上回见过的,他刚好这几天在菡州城,我就请他去画展帮忙看看。他听说逍遥逸墨画家的女儿也来了,以为是你,就去了,结果看到了……”
“刘朝霞出来了?”连晨还没说完,夕晴就猜到了。
“嗯。”
夕晴想了想:“她毕竟也是我爸的女儿,这关系是断不掉的。只要她不找我麻烦,我也不打算理她。”
连晨将夕晴的手握在双手中,像是承诺一般开口:“我会找人盯紧她,要是她想要伤害你,我绝不轻饶。”
很快,婚宴的日子就定下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秋姨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子,秋姨坐在桌前,专注地包着喜糖。
“夕晴,你到时候,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亮个相就行,其他的都交给我们。”秋姨一边包喜糖,一边开心地说着。
夕晴也想帮忙,秋姨连忙塞了颗糖到她手里:“吃糖,好好躺着静养。”
“秋姨,这些小事我能做的。”
秋姨见夕晴这么想帮忙,就让寒仙去拿着礼服。“寒仙,去拿礼服出来,让你姐姐挑一挑。”
寒仙从秋姨房里取出四件不同款式不同颜色的礼服,小心翼翼地并排放在沙发上。“姐姐,你喜欢哪一件?”
夕晴看花了眼,她微微皱起眉头,看向身边的连晨,仿佛在寻求他的意见。
连晨笑道:“我拿不准,所以多给你准备了几件,你自己选,选你喜欢的。”
夕晴摸了摸衣服上的亮珠:“这件红色的吧,喜庆,我喜欢亮亮晶晶的珠子。”
寒仙摸了摸珠子:“真的好闪亮。”
秋姨说道:“好看是好看,但这些亮珠都得重新缝一遍,容易掉。还有裙摆,太长了,万一踩到那还得了。得改。”
“辛苦秋姨啦。”
秋姨摆摆手:“哎,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开心还来不及。”
婚宴当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夕晴和连晨早早来到酒店。
连宵送来了新婚的贺礼:“恭喜你们。”
夕晴问道:“大哥最近还好吗?”
“我在老茶厂,跟二爷爷学习,每日修心养性,忙时工作,闲时画画,日子安生得很。”
“嫂子身体还好吧。”
连宵点点头:“去医院检查过,一切安好。”
夕晴叮嘱道:“你要好好照顾嫂子,她怀着两个宝宝身子重,很辛苦的。”
“两个?”连宵震惊了,“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嗯。”
“夕晴!夕晴!” 刘权贵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洪亮而充满喜悦。
夕晴迎了上去,勾住刘权贵的胳膊:“爸。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呢。”
“我宝贝女儿结婚,我怎么可能不来。”刘权贵命人将一幅巨大的画作抬了进来,“之前答应你的画,我画好了,给你的新婚贺礼,你看看喜欢不。”
画作上的棉布被揭开,是一幅令人惊叹的金黄色深秋银杏图。
画面中,满树的银杏叶像是被阳光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舞动的金色蝴蝶。树下,两个人并排站着,手牵着手,他们的身影在这绚烂的秋色中显得格外温馨。
夕晴凝视着这幅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连宵震惊地盯着这副画,那表情,比知道自己要当双胞胎的爹时还要震惊。
“谢谢爸。我很喜欢。”夕晴本想问问刘权贵对于刘朝霞的态度,但现在这个场合明显不太适合。
“刘叔,哦不,爸,你不是画水墨的吗?改画水彩了?”连晨改口管刘权贵叫爸。
刘权贵一脸得意地说道:“这是一次新的尝试。我用水墨怎么也画不出深秋银杏的金黄灿烂。画画这种事,一通百通,水彩对我来说,自然也不在话下。”
连宵留意到了这幅画的印章:“逍遥逸墨?”
夕晴想起连晨说过,大哥一直很喜欢幽兰居士的画作,于是郑重地介绍道:“大哥,这位是我父亲,刘权贵,他就是近期在画坛颇有名气的逍遥逸墨先生。”
“刘权贵……”两年前,连宵在菡州城与刘权贵有过接触,知道他是个嗜赌如命的好赌鬼。他怎么也没办法将那个好赌鬼和眼前这位身穿毛背心围着红围脖的大画家联系在一起。
“连晨的大哥是吧,我们以前见过的。”刘权贵伸出粗糙的手,手指上还沾染一些星星点点的颜料痕迹。
连宵疑惑地伸手与他握了握。
夕晴说道:“爸,大哥也很喜欢画画,你们有空可以聊聊。”
“是嘛,那咱们坐下好好聊。”刘权贵倒是跟谁都能聊得起来,反观连宵,拘谨得就像学生遇到教导主任似的。
宾客们陆陆续续来到酒店,酒店里热闹非凡。
夕晴对连晨说道:“我差不多要去换衣服了。”
“嗯。我先招待着,你慢慢来,不着急的。”
连晨将胸口的大红花别好,周到地招待着每一位来宾。
半小时后,夕晴还没有出来,连晨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秋姨,夕晴怎么还没出来?”
秋姨说道:“女孩子要化妆,慢点很正常,寒仙你去问问大概还要多久。”
“好。”
过了一会儿,寒仙急匆匆地跑来:“姐姐不见了!”
“什么!”
“新娘不见了?”
已经入座的宾客们顿时哗然。
“化妆间里没有人!姐姐不在,化妆师也不在!”寒仙急得都快哭了。
连晨推开众人,跑向化妆室,真的没有人。
“会不会去哪里拍照了?”连宵问道。
“不会。”连晨清楚,夕晴不会在这种重要时候跟他开这种玩笑,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怀有身孕,又没有折枝花玉的能力,连晨此刻心急如焚。
红色地毯上有一颗亮珠,秋姨拾了起来:“这是夕晴礼服上的珠子,我每一颗都缝得十分牢固,怎么会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