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夫人唏嘘叹口气,她将两件旗袍递给祁律,道:“你眼神好,你帮我看看,这两件旗袍哪件更好?”
祁律摸了摸布料的质感,又看了看线缝的针脚,然后旗袍刺绣的工艺,最后得出结论:“恭喜夫人,又得了一件上等的旗袍。我看这件比原来那件好。”
祁夫人闻言,心里却很是沉重。
念笙送她的旗袍,价格一看就非常高昂。
她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虽然念笙并没有用礼物挟恩图报,可祁夫人心里总觉得亏欠念笙。
“老公,你看看这腰部的手工刺绣。”
祁律这才发现,旗袍腰部竟然还有一副熟悉的图案,特别是那朵鲜艳雨滴的玫瑰花瓣上,有星星,有他们的名字。他惊得目瞪口呆。
“这真是妙极了。夫人,这旗袍是专门为你做的?”
祁夫人脸色沉重道:“这是霍小姐送给我的礼物。”
祁律闻言傻眼,随即默默的把旗袍放回盒子里。
“夫人,我们既然已经答应燕家,做他们的代理律师。就不该接霍小姐的礼物。”
祁夫人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理吗?可是你不知道,那个霍慕薇,实在是讨人喜欢。她为人坦荡,就算送礼给我,也言明了不管我做何选择,她都会尊重我的选择。”
祁律毕竟还是了解自己老婆的,她是懂分寸,从不给他添麻烦的人。她能接纳念笙的礼物,必然是真心欣赏念笙。
他感慨:“能得你几句赞美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可不是吗?那燕夫人还是我的闺蜜呢,几十年交情,竟然都看不透我的心。她见我和霍小姐交往密切,便骂我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气得我真想不管她了。”
祁夫人说到这里,将祁律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老公,霍小姐确实有求于我们。可她有句话说得特别好:燕家和司桥笙可是血亲,如今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必然是有一方太过绝情凉薄。我们都以为是那司桥笙大逆不道,可霍小姐却说那孩子纯良感恩。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霍小姐所言属实呢?”
祁律脸色微沉。
若是司桥笙纯良,那燕父燕母便该是冷漠无情的人。
“夫人提醒的有道理。我只顾着交情,竟然忘记考察人品了。若是燕父燕母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大恶之人,我为他们辩护,岂不是自毁前途?”
祁夫人点点头:“这件事,依我看咱们别早做定论。还是去了解司桥笙的为人再说吧。”
“好。”
念笙没想到,她这辈子遵纪守法,却有收到法院传票的一天。
霍囿挺作为原告,控诉念笙非法集资。
非法集资固然是霍囿挺随便给她安的莫须有的罪名,其真实意图无非就是让司法部介入,调查她的个人账户。
说来说去,就是她作为枫叶集团的最大受益人,遭到别人的嫉妒眼红。
这件事又引起蝴蝶效应。
燕夫人第一时间来见祁夫人,洋洋得意道:“祁夫人,我早就提醒过你,那位霍小姐就是不入流的市井丫头。为了钱不择手段,如今算是栽跟斗了。”
“她给司桥笙缴纳的几百亿现金,来历不明。如今被霍家大房抓着鞭子了。她的末日也快到了。”
祁夫人却反向思考:“你若有几百亿资产,愿意把它们拿出来救助一个和自己缘分浅薄的朋友吗?”
“当然不会。所以说念笙就是蠢。自己偷偷攒着几百亿,下半辈子够逍遥了。她却非要趟浑水。”燕夫人对念笙是横看竖看,百般挑剔。
祁夫人一笑置之。
等燕夫人离开后,祁夫人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念笙。
“霍小姐,你的麻烦我已经听说了。看在你送我的礼物份上,我愿意帮你。”
彼端,念笙声音透着愉悦:“祁夫人,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不过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末了,念笙俏皮的补充道:“如果祁夫人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家小笙,那我更加感激不尽。”
祁夫人弱弱叹道:“你都自身难保,还想着别人。”
念笙清脆的笑起来:“祁夫人,你等着看吧。法律是公正的,它一定会让所有龌蹉的黑暗无处遁形。”
祁夫人被她乐观的态度感染:“倘若你真是清白的,那我愿意选择相信你一次——”
祁夫人迟疑了瞬,接着道:“相信你家小笙真的就像你说的那么好。”
念笙感激涕零:“祁夫人,我代小笙谢谢你。”
祁夫人吐槽她:“你那么相信他,但愿他不会辜负你。”
“我信他。”念笙铿锵道。
念笙和霍囿挺的官司,以一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进行着。大概是念笙只想把精力和时间匀出来就给小笙,所以对于自己的案子,则是积极推动进程。
庭审很快进行,不知道霍家怎么想的,竟然以家丑不可外扬的理由,要求不公开审理此案。
不过庭审那天,除了当事人和直系亲属以外,燕家司家顾家以证人身份出场,祁律意外的到场。
四大家纷纷控诉,他们从前多么风光。
可是短短半年,他们的家族企业就以诡异的速度衰落。他们质疑是有人做了手脚,让他们账户的资金莫名的衰减。
然后又阐述念笙从前是如何如何穷的,她的暴富非常不合理。
所以结论就一个:念笙如今账户里的巨款,来自于四大家。
她必须偿还四大家。
念笙无语至极。
她公开了枫叶集团的财富积累史:从第一桶金,到炒股,买基金,比特币……实现财富激增。再到买房产,厂房……置办物业。每一步,收入公开透明。这些巨额财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在海外市场赚取的。
只是令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的是:背后操纵者司桥笙,是如何做到买对股票,又能在最高节点抛售的?
念笙给出理由:“也许他是重生者吧。”
法官只当念笙这句话是玩笑。
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