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笙驾车回到帝都时,已经是次日凌晨。
想着情况紧急,念笙原本是想直接驾车去陆家。可是司桥笙却不乐意,他心疼念笙连夜开车辛苦,强烈要求她先回霍家休息。
念笙拗不过他,也确实想念霍父,便先回了趟霍家。
只是,心里装着事,这天晚上念笙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司桥笙将她拉进怀里,霸道的命令道:“闭上眼,我给你讲故事。”
然后他从白雪公主讲到豌豆公主,从灰姑娘讲到拇指姑娘,念笙愈听愈不对劲:“怎么全都是王子和灰姑娘们经历苦难最后幸福的在一起的故事?”
司桥笙道:“因为我喜欢。”
念笙:“……”
最后她有些愧疚:“要不你先睡?我实在睡不着。”
“那我陪你。”
这个晚上,两个人睡了个囫囵吞枣的觉。
熬到天明,他们就起床了。
霍囿光得知念笙和桥笙为陆家的事情回来,他的脸色非常肃穆,还给他们打了个预防针:“陆家的情况,很是复杂。桥笙,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顿了顿,又道:“小笙,你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万事都不要冲动。你得为我家慕慕着想。”
他愈是这般说话藏着掖着,念笙和司桥笙愈是不安。
念笙道:“爸爸,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白盯着司桥笙的眼睛,小心翼翼道:“陆家的丑闻可能瞒不住了。陆家的盛世繁华可能也保不住了。”
司桥笙道:“爸,你放心大胆的说出来吧。我承受得住。”
霍囿光顿了顿,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说,陆家作风不正,乱伦,禁忌什么的都有。”
念笙阻止霍囿光:“爸爸,谣言不可信。这些话别乱说。等我们回陆家后,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然后,司桥笙和念笙匆忙吃了早饭,就往陆家赶去。
昔日热闹繁华的陆家庄园,生气勃勃。
门口的保安威风凛凛,与厚重的大门相得益彰。
前院总是有一些穿着定制的服装的下人来回穿梭,彰显出了陆家的忙碌。
可是今日,门口没有保安,大门敞开,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到处都弥漫出死气沉沉。
念笙担忧的握紧司桥笙的手:“小笙,你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司桥笙盯着念笙,忽然粲然一笑:“阿姐,你记住,在这个世上,我的情绪只被你牵引。”
念笙:“……”
念笙推着司桥笙的轮椅往里面走去,走了许久,一个人影慌里慌张的跑出来:“大少爷?你回来啦?”
陆家的管家,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奴仆,看到司桥笙,眼里漫出一抹欢喜。
“你这时候回来,可真是时候。现在的陆家全部乱套了。人心四分五裂,这个家要散了啊。”
司桥笙道:“怎么回事?”
管家叹口气,懊恼道:“你不知道,后花园里住着一对老夫妇,其中的老妇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迷倒了门卫,自己跑了出来。她一把火烧了庄园里主人们居住的状元楼,害得陆家损失惨重。”
司桥笙回想起陆亚瑟提过陆家出了命案,便好奇的问道:“可有人受伤?”
管家脸色沉了沉:“四房的夫人和小姐,被烧死了。”
念笙惊得面色惨白。
“这太不幸了。”
司桥笙道:“放火的老妇人,可有精神病诊断书?警察将她无罪释放?”
“大少爷,你怎么都知道?”
“我猜的。”
管家可能还沉浸在这场变故带来的悲痛里,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毫无逻辑顺序。分明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大少爷,老夫人受了刺激,人当场晕厥了过去,此刻还在陆家的私人医院里躺着。你的父亲只能一个人接管公司的事情,忙得早出晚归。”
“其他人呢?”
老管家脸色凝重。
“二爷和三爷两家人暂时搬出去住了,四爷天天闹着要赔偿费。”
司桥笙道:“可查到纵火者忽然纵火的原因?”
管家道:“唉,她就是个精神病失常的人,闹着要找自己的女儿。可是陆家,根本就没有她要找的人。”
司桥笙道:“好,我知道了。带我去火场。”
管家带着司桥笙和念笙来到状元楼。
昔日奢华无比的状元楼,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金碧辉煌的建筑被浓烟熏黑,还残留着呛人的烟味。
司桥笙望着念笙,叮嘱道:“阿姐,你去别处休息。这里空气不好。”
念笙摇摇头:“我要跟你在一起。”
“阿姐,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我们的孩子着想啊。”
念笙勉为其难:“那好吧。你快点出来。别让我担心。”
“好的。”
念笙又哀求管家:“麻烦你照顾好他。”
管家点头,接过轮椅:“霍小姐,放心吧。我会的。”
管家推着司桥笙进入状元楼。念笙则往另一边的灌木丛走去。
状元楼里,司桥笙和管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老妇人的女儿,去哪里了?”
管家愣了愣,道:“我只知道陆家四爷不是老夫人亲生的,可没有听说过陆家还有其他女儿。”
司桥笙道:“你就别跟我打哑迷了。你跟老夫人这么多年,她的事情你是知晓的。你想为她瞒着,可是包庇罪也是犯法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满堂儿孙着想。”
管家脸色倏地变得煞白。
“大少爷真会开玩笑,我哪有什么满堂儿孙,我这辈子都献给了老夫人,孑然一身哪有时间经营我的小家啊?”
“老夫人是有多可怕?竟让你吓成这样?成了家也小心翼翼的瞒着她?”司桥笙忽然转过轮椅,与管家面对面,他凝视着管家,一字一句道:“怎么,你是怕她用你的家人要挟你?”
老管家望着司桥笙的表情充满敬畏:“他们都说你非常可怕,今日我才知道,你是怎样的可怕。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娶亲生子的?”
司桥笙懒得解释:“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把你和老夫人干的那些勾当全部讲给我听,如果疏漏了什么重要的环节,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家人会不会有意外?”
老管家的甚至颤了颤:“大少爷,你饶恕他们吧。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良民。”
司桥笙道:“他们是无辜。可是你和老夫人做的那些勾当,又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