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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得发紫的火苗窜起,直直逼往那还在躲闪的领头之人。

    “你……”

    那领头之人好歹是合体期,又晃着手中的小金铃,不停地躲闪。

    火焰逼近,他越发慌,金铃摇得越来越响,清脆的铃铛声急促得刺耳起来,北冥离眸底的血色越来越重,猛一抬手,那金铃便被击碎,化作齑粉,纷纷扬扬地被寒风吹散了。

    “啊啊啊啊啊!!”

    没了金铃,那领头之人痛叫一声,摔倒在地,被逼近的玄九天火吞噬,淹没在蓝的发紫的火焰中。

    荒原之上,余一地焦黑,火焰渐渐散去,北冥离重重咳嗽一声,旋即单膝跪地,平常高高仰着的头颅也低了下来。

    华贵的锦袍垂地,在雪白的地上漾开紫波,他单膝跪在雪地里支撑着身体,好似常年静默屹立的山轰然倒下,在静默无声中分崩离析。

    强行攥着玄金扇以维持清醒的手已经被锋利的扇边所割破,鲜血顺着扇面与手掌间狭小的缝隙面流出,滴滴答答落在雪地里,又很快被冻成了雪的一部分。

    一张要破的弓强行拉紧,到最后便是这弓毁去。

    北冥离此刻也正是如此。

    不樾天发作的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他在修为被削弱近乎七成的情况下强行用血咒杀了那些人,如今身体更是大受损伤,完全凭着强悍的血脉和惊人的意志力支撑到现在。

    但他现在已然很难再迅速站起身来。

    正在这时,身前却传来沙沙声。

    因兴奋、紧张而急促的喘息声夹杂着鞋履与厚雪细微的摩擦声,一步步向他逼近。

    北冥离有些无力地抬眼,便见荒石后不知何时走出一个青玄魈族的黑袍人来,元婴期修为。

    修为太低,被两方人所忽视,不知何时躲了起来,躲过了他刚刚用血咒唤出来的玄九天火。

    这青玄魈原本见同伴被北冥离残忍杀去,原本也只是想偷偷藏起来苟活,却不想北冥离杀了他们后已经虚弱成这站都站不住的样子,反倒叫他占了个便宜……

    他呼吸越发急促起来,粗重的喘息声里是兴奋与紧张。

    强行用过一次血咒,北冥离此刻已经弓折刀尽。

    待这青玄魈逼近至北冥离身前两丈,见北冥离只是冷冷地觑着他,却站也站不起来时,脸上满是兴奋。

    他抬手,魔气缓缓蓄积:“竟然是我……”

    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一个元婴竟然能够有幸去杀九洲第一强者北冥离!

    他掌中魔气蓄积,北冥离没有动,只缓缓垂眸。

    面无表情,好似已经接受了所谓的可笑的命运。

    那青玄魈手中魔气蓄积,正要一掌击出时,“扑哧”一声却忽地传来。

    细长的剑自那青玄魈心口处穿过,又重重地抽了出去,只余心口处一个血窟窿,往外渗着血。

    几滴温热的血猝不及防溅在北冥离脸上,他下意识抬眸,便见身前的青玄魈直着身子重重倒下,面上还定格着生前最后一瞬的兴奋和错愕。

    他一倒下,阴影散开,被遮挡着的光和手执长剑的少女便一同猝不及防闯进了他的眸底。

    她手执长剑,剑尖指地,一半剑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正往下低落。偏偏她还裹着一身雪白的狐裘,明眸皓齿,春水一样的眸子映出他怔愣的脸。

    魔域从来没有春天。

    偏偏她的眼睛里有。

    那剔透澄澈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他猩红的眼和沾着鲜血的脸,嗜血之气仿佛要溢出来。

    在某一瞬间,北冥离想要别开脸。

    不想叫她看见他凶恶的样子。

    刚软硬兼施催着系统解开结界又敲诈了系统一张传送符急急忙忙赶过来并拿下一个人头的季清鸢见他还活着,猛地松了口气。

    手腕一软,她丢了剑蹲下身子去抱他:“阿合?阿合?”

    她用袖子去擦他脸上的血,道:“你疼不疼?”

    疼不疼?

    北冥离有些恍惚。

    他以为她会好好待在结界里,他以为她会害怕他现在这浑身是血满身弑杀的样子,却没想到……

    没想到她挣出结界,救下他,抱住他,问他疼不疼。

    好像,这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疼不疼。